“发生什么事了?”柒小绾追问,两眼定定看着那瘦瘦高高的男人。
那人看见柒小绾时还愣了愣,前几日在考场中见到的明明是个小公子,可此时出现在书房的却是个姑娘,他仔细辨别许久,终于确认眼前的姑娘和那小公子就是同一个人。
他之所以能找来柒府,是去问了考场中驻守的周管事。
听见柒小绾问他,他便将方才同柒胜海说过的那番话再重复一遍。
那日他离开考场后直奔乾云宗,由于他修为低微,路上花了几日时间,赶到乾云宗时已是三天后。
在山脚下时,他远远就看见山顶上阴云笼罩,后来沿途上山,直走到乾云宗山门前也没见到一个活人。
偌大的山门前无人驻守,起先他只以为是不是乾云宗有护宗大阵所以不派人盯守山门,但他穿过山门继续往里走,依然没有碰到乾云宗的弟子。
他越走越觉得奇怪,直到他沿途来到乾云宗的主峰,偌大殿堂内外空无一人,所有弟子长老都仿佛人间蒸发。
眼前所见过于诡怪邪异,他当场惊出一身冷汗,没犹豫就立马奔出山门。
一路跑到山下,他还心有余悸,想着先前那小公子是乾云宗弟子,合该前往知会一声,这便寻了来。
柒小绾听他说完,人都懵了。
乾云宗里里外外长老弟子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虽不至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但每个关键出入口都有人轮值,怎么可能空无一人?
若真的空无一人,她师父师兄都去了哪儿?
难道本该十年后才发生的变故,提前到了今日?!
柒小绾越想越觉得惊恐,分明先前她打定了主意找到机会就偷偷溜走,可如今乾云宗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故,她安然留在柒府,火没有烧到身上来,她却感觉手脚发软,心里像被刀子剜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拢共就才离开乾云宗几天,下山前师父师兄们还让她早些回去,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柒小绾越想心越乱,蓦地一跺脚,打定主意自己回去看看。
“什么?!”柒小绾说出自己的想法,立马遭到柒胜海厉声呵斥,“若真有变故,那乾云宗便是一处险地,你去了能有什么用?为父自会遣人去乾云宗查探虚实,等今日方玉城闭关出来,你将这件事告诉他。”
柒小绾心里着急,反驳道:“可我也是乾云宗弟子,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师兄可能遭遇危难,而我自己坐视不管?”
柒胜海掐了掐眉心,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可柒小绾所言不无道理,她是柒家的女儿,同时也是周清风的弟子。
“如果是连周清风都无法处理的局面,你去了又能怎么样?”柒胜海晓之以理,“他可是洞虚境的高手,你一个连筑基期都没有达到的稚嫩孩童,你能做什么?”
柒小绾被柒胜海问得哑口无言,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柒胜海又说:“你和你的师父师兄相处两个月,彼此便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可你想过为父和你娘吗?若你在乾云宗出了事,我们将如何?”
柒小绾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去了,未必就是添乱。”
她迎着柒胜海的目光看过去:“爹,如果是你和娘遭遇危险,我也会不顾一切赶到你们身边!”
不觉间,眼眶红了。
柒小绾在这一刻才真切认识到,这两个月在乾云宗的生活,给她留下了什么。
她的内心早就动摇了,不可能再像最初那样,只想一个人夹着尾巴逃走。
无论是周清风,还是她那几位师兄,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具象化地存在于她心里,成为难以割舍的回忆。
不管乾云宗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去一趟。
只要没有看到尸体,就还有一线希望,她要把至关重要的师父和师兄们抢回来。
柒小绾上前一步,直面柒胜海:“难道爹娘希望我日后成长为一个为了顾惜自己的安全,对至亲之人遇险置之不闻的人吗?”
柒胜海喉头哽住,竟是无言以对。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人声:“请柒家主放心,晚辈会确保师妹的安全。”
颀长的身影踏进书房,柒小绾猛地回头,见门边站着的,竟然是五师兄方玉城。
“五师兄!”柒小绾惊喜不已,暂时压下心头慌乱,问方玉城,“谢真真的伤好了?”
方玉城眼睛蒙在白布后面,始终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模样,闻言也只淡淡点头:“已无大碍。”
谢真真伤好了,可惜眼下她也没有时间探望,回头便拽住方玉城的手,催促他:“既然如此,那咱们回乾云宗吧。”
柒胜海面色微变,试图阻止,却见方玉城朝他颔首,随后便一搂柒小绾,两个人竟从他眼前凭空消失。
方玉城要走,任何人都留他不住。
柒小绾只感觉耳边吹过呜呜风声,由于速度太快,周围房屋树木人群全都刷刷后退,肉眼能观测到的景物扭曲模糊,看不真切。
但随着光影变幻,柒小绾感觉到方玉城带她出了临江城,直奔乾云宗。
分明方玉城脸上神色冷冷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