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启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想往后退:“不行不行!我不去!若是叫我爹知道我不认真修炼,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他不得打断我的腿!”
岂料他根本不是柒小绾的对手,那小女孩儿力大如牛,一路拽着他,走路带风都不多喘一口气的。
殷启硬是被柒小绾跌跌撞撞地拽进小楼,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穿过厅里一众散修,故意沉了声,朝那管事模样的人吼一嗓子:“我们要报名!”
管事之人见进来两个小娃娃,顿时眼前一亮。
来参加考试的大都是散修,虽也有几个家族子弟,却大都年纪不小,不仅资质平平,可塑性也差。
旁支道法不入流,大家族自是不愿让族中后辈走这“歪路”,哪怕虚衍道长亲临临江,前来报名的后生也是寥寥可数。
当下这管事便朝柒小绾二人走过去,笑着问道:“你们是哪家门户的公子?”
殷启还欲垂死挣扎,柒小绾却一口卖了他:“殷氏!他叫殷启,我是他兄弟,叫……”顿了顿,现编个名字,“方小七。”
“方氏……”管事微怔,心说这临江好像没有姓方的人家,但小孩子应当不会说谎,他便没放在心上。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记下殷启和方小七两个名字,又问他们:“你们想报哪一门道法的考试?”
柒小绾脆生生地回答:“都报!”
管事又愣住了。
随即他明白过来,这两位小少爷大抵只是来凑热闹,随便玩玩罢。
虽然没有一次性报考五门道法的先例,但反正考不过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万一他们确有天赋,能被挖掘出来,还是大功一件。
至于到时候能不能说服小公子的家人让公子哥们跟随天道盟进修,那就不该他管了。
他轻笑点点头:“行,都报。”
殷启:“……”完蛋了,他已经预料到父亲若是知晓此事,他的下场如何。
管事合上名册,又对他们说:“今天只是报名,三日后才正式开考,到时候你们到场,开考时会叫到你们的名字,切不要错过了。”
柒小绾拿了管事递来的小木牌,这木牌是三日后进入考场的凭证。
从小楼出来,柒小绾一路笑嘻嘻,帮殷启将那小木牌一块儿收起来,殷启跟在她身后,则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柒小绾办了件大事,乐得不行,看见殷启这小子那倒霉样她轻飘飘地挑了挑眉毛。
别以为她不知道,如果让殷启自己拿着小牌子,指定三天后不是丢了就是坏了,他必然要想办法不跟她一块儿来考场,可那哪儿行啊,好兄弟祸要一起闯,不然她一个人多没意思。
两个人沿街往前走,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接连传来几道惊呼。
柒小绾二人循声望去,见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狂奔,马儿像是受了惊吓,撒开蹄子狂奔,横冲直撞,驾车的伙计吓得脸色煞白,使出吃奶的劲儿却也拽不住那匹发了疯的马。
“快!闪开!”
那马冲向路边,道路两旁不少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忽听一声尖细的哭音响起,有个女孩儿躲避不及,竟然摔倒了,眼看疯马冲到近前,前蹄高高扬起,就要狠狠踏下去。
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年纪瞧着也不大,马儿则又高又壮,那一蹄子下去,岂还有命在?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慌了手脚,距离近的没反应过来,距离远的鞭长莫及,以至于一时间没人上前,竟眼睁睁看着马蹄子落下去。
只驾车的小伙儿吓得亡魂皆冒,开口嗓子破了音:“危险!!!”
轰——
一声震响,马蹄子踹到人身上,却没见血,反被一股大力推回去。
只见一名面白如玉的小少年关键时刻闪身出现,两臂交叠架住马蹄,待马蹄反震回去,他又一把拽住缰绳,手上用力一拉,绳子绷直收紧,揪着马脑袋歪向一侧。
骏马脚下失衡,比少年高出两倍的庞大身躯晃了晃,轰然倒下。
马车总算停下来,围观之人目瞪口呆,车上的伙计急匆匆跳下来:“小恩人,你没事吧?!”
“柒……”殷启这时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方才柒小绾一转眼就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声不响冲上去救人。
她怎么能跑这么快呀?!
那么高大一匹马,照面就被她放倒了,这不说昨儿柒小绾跟他动手,还手下留情了?!
柒小绾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瞪了殷启一眼,殷启条件反射,当场站直立定,改口:“方小七,你还好吧?”
“没事儿。”柒小绾这才收回目光,嘴上这么说,却下意识皱着眉头甩了甩胳膊。
大伤没有,小伤不一定。
那马蹄子劲儿可大,她血肉之躯又不是铜皮铁骨,胳膊肯定要肿两天。
“小姐!”几个家丁乌压压冲上来,吓了柒小绾一跳,下意识往殷启身后躲。
却见那几个家丁围住刚才受惊的女孩儿,七手八脚将她扶起来。
柒小绾松了口气,心道虚惊一场,她还以为是柒家的人找了来,识破了她的身份。
“这儿人太多了,咱们走吧。”柒小绾牵起殷启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