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小绾倒吸一口冷气,“韩师兄死了?!”
三十年前死去的韩护法之子叫韩岳晖,那日她在洞窟底下碰到的男人也叫韩岳晖,是巧合吗?
韩岳晖没死?亦或死后诈尸?
“对,死了。”阙炎晟没有邹云棋那么细致的心思,当着柒小绾的面说起此事也无顾忌,“身中十九剑,俞师兄将尸体带回乾云宗后,自去执法院跪了一个月。”
柒小绾心里发毛。
阙炎晟说得如此详细,可见韩岳晖身死一事众所周知,应该许多人都见过他的尸体。
那她在地底洞窟中见到的人是谁?
已死之人时隔三十年再次出现,柒小绾当时不觉得多害怕,现在回想起来,却觉细思极恐,头皮发麻。
阙炎晟终于感觉到点不对劲:“小师妹,你怎么了?”
——若你将见到我的事情告诉你那几位师兄,我便还会再来找你。
韩岳晖阴冷的嗓音魔咒似的在耳边响起,柒小绾咽了口唾沫,躲开阙炎晟探究的目光,闷声道:“乍一听说韩师兄被人杀死了,我有点害怕。”
阙炎晟这才意识到在师妹面前提起这种过往有些欠妥,他太粗心了,赶忙找补:“师妹别担心!作恶之人早已伏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不用害怕!”
他伸出大手,揉揉她的脑袋,拍着胸脯保证,“再说了,不是还有师兄吗?四师兄会保护你的!”
柒小绾点头应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周清风?
阙炎晟在柒小绾房间待到黄昏时分,邹云棋和执法院的长老结束会议,上楼碰到阙炎晟,二话不说就把他撵走,说金阳峰上没他住的地方。
见柒小绾尚未休息,也没打坐修炼,邹云棋便厚着脸皮坐下来,问她今天和四师兄都聊了些什么。
柒小绾于是挑着不痛不痒的话题随便答了两句,至于韩岳晖,她半个字也没有提。
邹云棋听罢,沉吟片刻,问她:“明日开山,师妹想留在房中修炼,还是跟师兄一块儿去?”
“我想跟师兄一块儿去!”柒小绾爽快回答,说完她又想起执法队的老头,“可是我去的话,不会打扰师兄工作吗?”
邹云棋第一次听见“工作”这个词,但顾名思义很快理解了它的意思,他笑道:“没关系,开采灵矿主要是执法队负责,我只需要在旁监督。”
再者,柒小绾也是周清风的弟子,便说带她一块儿长长见识,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就这么说定了。”邹云棋起身摸摸柒小绾的脑袋,“明早师兄来接你。”
柒小绾点头:“好。”
送走邹云棋,旁边的屋子房门打开又合上。
邹云棋近来需要跟进采矿事宜,没工夫分心炼器,所以晚上就宿在隔壁,倒是为柒小绾增添了一分保障。
柒小绾抛开杂念,爬上床准备修炼。
这时,窗户咚一声响,柒小绾肩膀一颤,抬眼看向合拢的窗户,眉头紧皱。
不好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浮上心间,柒小绾抿了抿唇,脸色不大好看。
该不会……
她明明谁也没说呀。
怎么办?
思量间,又是咚的一声,比刚才更加沉闷,明显是有异物正在撞击窗户。
柒小绾心悬起来,如果真是韩岳晖,她要不到隔壁去叫邹云棋?
可窗户传来这么大的动静,邹云棋怎么会听不见?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愈演愈烈,柒小绾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当即扯着嗓子号一嘴:“二师兄!!!”
“怎么了,小师妹?”男人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下一秒屋门从外面破开,邹云棋站在门口,神情焦急,“发生什么事了?”
柒小绾小小的身子缩在床上,手指着窗户:“窗外有东西!”
邹云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敲打窗户的声音并未因邹云棋的到来而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立马沉了脸,将柒小绾护在身后,随后抬袖一挥,打开窗户。
哐啷——
金色的小鸟飞进屋里,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柒小绾,委屈极了:“老大,干嘛把我关在外面?”
柒小绾和邹云棋皆是一愣,随即长舒一口气。
邹云棋无奈,失笑道:“是金乌。”
真是虚惊一场。
柒小绾却没有邹云棋那么轻松,刚才的紧张大半转化为生气,瞪着金乌批评它:“你一天天的不待在我身边,就知道四处瞎晃,要你何用?!”
天都黑了才从外面飞回来,还搞出这么大个乌龙,害她白白担惊受怕。
金乌被骂得当场愣住,它刚被关在外面,柒小绾死活不开窗,没曾想好不容易进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它耷拉脑袋,垂头丧气,却没为自己辩解。
邹云棋亦是意外看着情绪暴走的柒小绾,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不过转念一想,柒小绾被水怪袭击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恙,却无疑在心中落下了阴影。
邹云棋想明白了,顿时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