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提倡,男女平权,性别平等。而针对男性而言,在日常生活中必须要减少对女性的非必要凝视——这是基础礼仪。
对整间前厅进行环视之后,伊士尧又开始了对房顶的探索,总之就是不能把目光下移。
起初他以为走进梁府,看见一汪有鹤有孔雀的水池时,那儿的温度已经是相当温暖适宜了。
而走进室内,温度更是像现代北方的暖气房,不光温暖,甚至有些冒汗,难怪要更衣。
伊士尧直挺挺地展开四肢,两位梁府婢女一前一后服侍他更换外套。
不只是梁秀殳的癖好还是室温真的到了这一步,包括帮何宁更衣的两位婢女,前厅屏风前、端着洗手盆与毛巾的两位婢女,身上除去遮盖重点部分的绸缎衣物,全都仅仅披着两三件薄纱。
婢女们年纪看上去都不大,面容姣好,加上不多的衣着透出隐约曲线,伊士尧想起有一年去敦煌看见的飞天仙女壁画。
一览无余四个字在伊士尧脑子里不停重放,出于现代人的基础礼仪,他把注意力转向建筑,无可厚非。
所幸更换的衣服只是一件淡红色的轻薄袍子,没有花去太多时间。
帮忙更衣的婢女退下后,服侍洗手的婢女走上前,盆里不只是水,还有花瓣,洗完之后手上留有花露的清香。
何老爷子的面部表情本来就不丰富,这时更加板着脸孔。
婢女分别把他二人引到屏风后,眼前的场景就算是伊士尧这会儿把眼睛扔出去也来不及了。
屏风后是一张宽大的雕花卧榻,虎头的扶手延伸处精细地雕着藤蔓,从这一面直视屏风,才看出木制框架里,里面镶嵌的是一整块薄玉。
榻上或坐或躺有五人,如果梁秀殳勉强算男人,那就是除了他,还有四个女人。
有搂着他的,倚着他的,也有在一旁果盘里翻找果物的,还要一个在斟酒,四人瞟了一眼何氏父子,慵懒地略微直起腰,用身上的轻纱略微挡了挡横陈的玉体。
伊士尧此时除了转身扭头看向自己后方,没有其它可供转移视线的方向,但梁秀殳那双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又让自己不敢看向别处。
“哟,何公,近来安好?”梁秀殳主动移开眼睛,朝向一侧,依旧斜靠在卧榻的枕头堆里,用十分随意的语气问候何老爷子。
“多谢梁公挂念,老朽吃得、睡得。”何老爷子微微抱拳,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那就好,那就好啊,何公闲赋在家数年,想必对家中之事早已深有心得吧。”这太监话里有话。
“当然,近来更是平添了许多新的养鱼、逗鸟等玩闹之事。”老爷子把鸟字说得特别重,腮帮动了动,很明显是在咬牙。
“噢?方才从门前可见梁某放于池边之物啊。孔雀乃年节前,黔国公进献万岁十四羽中的一羽,万岁和娘娘赏与我的。”梁秀殳从榻上女人手里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梁公平日为社稷操劳,亦有功劳亦有苦劳,上位既赏,理所应当。”何老爷子不经意间握了握拳头。
“哈哈,哈,听何公说话,就是让人心喜,你们几个先退下吧。”梁秀殳从榻上坐起来,胡乱扯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卷,被扶下地面后,遣散榻上的四个女人。
“别拘束,别拘束,何公光临寒舍,怎可让你一直站着,来人,看茶。”他含着半嘴漱口的水,边招呼婢女给何氏父子看座上茶。
茶刚端上来,伊士尧就闻出这茶是在尚膳监里喝过的罗岕,但从香味判断,品质强过之前喝的许多。
梁秀殳敞着衣服,手上拎着一挂梗青果大的葡萄,摊开两手,边摘边吃。
伊士尧嗅着茶香,总想确认一下面前罗岕茶的品质,就直接喝了一口,发出由衷的赞叹后,把茶放回远处,杯盖和杯子碰撞出叮铃的声音。
“呀,这不是何贵何大御厨嘛,梁某一时竟没留意到你,伤可都好了?”要不说何老爷子涵养确实非比寻常呢,伊士尧听完太监这句话,恨不得把手中刚放下的杯子拍在他脑门上。
何老爷子借喝茶和他对视了一眼,伊士尧心领神会,压着火,“伤已痊愈,多谢梁公公记挂,那日若不是您手下留情……”
把话说到自己说不下去的程度,这还是头一回。梁秀殳微微一笑,卷起衣服,也坐在桌边。
“这几日,来寒舍的人太多,本应前两日就与何公相见,哪知拖至今日。失礼,失礼。”嘴上说着失礼,语气里却是“你们就该等着”。
“无妨,无妨,本就是想携犬子给梁公赔礼,只要梁公得闲,老朽可随时登门。”怪不得一早就要出门,原来是这太监有意的,“略备了些薄礼,方才交与贵府几位家丁,还望梁公笑纳。”
“何公客气了,梁某虽生活节俭,但也衣食无忧,何公太破费。”这屋一吐一纳都是那股连绵不断的奇香,梁秀殳这太监却说自己生活节俭。
这时,刚才四个榻上女子已经装扮完毕,说是装扮,其实就比婢女们加了几件头饰,多了一条披帛而已。
四人搔首弄姿地走过来,梁秀殳和她们又调笑了一阵。
其中一个捏着嗓子对梁秀殳说,“方才路过门廊,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