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对你说这番话。”金靓姗瞟了瞟她的脸,容貌虽未变,但毕竟已过十年,时光的痕迹还是在吴五莲的脸上昭然若现。
“娘娘说的自然,自然。我家老爷生性木讷,不善言辞,直来直去惯了,承蒙圣恩才得了如今这光禄寺卿的位置,说是承蒙圣恩,这其中如何能没有娘娘当初一番好意?”吴五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试图把话题硬往和郑皇贵妃身上拐。
“当初若不是成全妾身退选秀女,后又嫁于他,多有相助,不然以他榆木般的头脑性格,只怕现在还在尚膳监颠勺儿呢,全是仰仗娘娘那一日的成全。”吴五莲把自己慌忙说出的话,圆得滴水不漏。
“你这番恭维,我都禁不住往下问了。”金靓姗觉得再就这一个问题往下,也得不到什么实际的结果,只得反过来顺着吴五莲的话题继续,“既言至此,我那一日想要成全的,并非仅你一人,方才我二人都说到的何汀,以她那日的说辞,即便入选九嫔,亦实难留于宫中。”
“你可曾记得,那一日她说为我而应召入宫。你今日也见这行宫之中,角角落落都站满秀女,即便最后出了几位九嫔,过去二十年,又有几个九嫔得了善终。”金靓姗克制自己不把话题往“无情无义”的皇帝身上引,只说后宫艰险,何汀太过理想未必能留得长久。
“怕就是因此,她才一直记……挂着娘娘当初说的话。”吴五莲险些将“记恨”二字脱口而出。
“哈哈,你方才要说的可是记恨,经你三番五次环顾左右而言他,我想何汀这十年未必如我当初所愿,过得尚好。但我断定,确比在宫中过得强。”
吴五莲注意到郑皇贵妃瞬间表情严肃、眼神坚定,想必最后这句断定,确有其事。
“若能当面再告与她知,或许能解她心结否?”金靓姗不知是在自问自答,还是问吴五莲。
屋外这时有人上殿,金靓姗叫了几声瑛儿,无人回应,忙问外边是何人。
“小、小的随行御厨何贵,瑛儿主事与梁公公有事相商,安排我这时给娘娘传宵夜……”伊士尧的声音忽大忽小,胸前因呼吸起伏不止。
“何贵?!”金靓姗先是愕然,再把“何贵”两字在心里一过,心跳猛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