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焰这话说出来之后,就连其他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段遵也回头看着她,“岑小姐,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证据?”
“当然。”岑焰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温柔无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这位岑立江岑先生,多年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做的多了。包括但不限于跟黑涩会联系、贿赂官方人员、利用财务之便中饱私囊等等。”
顿了顿。
她看着岑立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只觉得好笑。
事实上,岑焰也确实笑了开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二十年前他还只是王家的一名小职员时。因为恶意竞争,为了搞垮竞争对手……买凶杀人。”
“什么?”
“买凶杀人?”
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常年处理这些事的几名警察都吃了一惊。
段遵依旧保持着理智,“岑小姐,这样的控诉可是需要完整证据的,这毕竟不是一般的问题。”
前面那些,算是个经济犯罪吧。
赔钱坐牢是应该的,但还要看情节严重程度,并且很多都不好取证了。
可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却是严重太多太多了!
听到
这里,就连已经很有经验的段遵,脸色都开始严肃了起来。
“岑小姐,我再强调一次,这样的指控是必须要有证据的。”
岑焰点了点头,面对段遵几人,态度一贯是不错的。
她直接从手里拿了一块U盘出来,“这是我搜集的证据,里面有认证物证。死者是岑立江当时的竞争对手,死因是车祸身亡。但那一起车祸却是人为制造的。”
“具体的情况可以查阅当年的档案。岑立江做的很隐蔽,但是不巧的是,昔日帮他犯罪的那个人前段时间因为犯了别的案子伏法了,所以这件事也终于浮出水面。”
岑焰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叙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岑总,我今天既然来了。母亲的仇就必须要报,你不用觉得我是在诓骗你。”
岑立江眼神闪烁。
他的确是不相信的。
那件事已经过去太长太长时间了,长到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血口喷人的事情你做太多了,再说阿焰,我怎么也你的爸爸,把我送进去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岑焰笑了一下,“可能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吧。甚至做这些还会给我惹上一些麻烦。
只不过人生在世,总得图些什么。”
“我细细想来,大概是图一个心安。”
“至于王老太爷……”岑焰看着岑立江被段遵带回去调查,目光才终于移到了旁边的王家老太爷身上。
后者颓然坐在椅子上,早已没有了在站起来的力气。
“王淑仪跑不远,我提前安排人去跟着她了。你不用想着她能逃出丰城。而你自己,我与你其实没有直接的恩怨,无非是当初你纵容女儿破坏别人家庭,又以利益诱骗岑立江。但细想来,苍蝇不叮无缝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岑立江自己的原因。就算没有王淑仪,怕是也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母亲不算傻的,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岑立江是怎样的一个人。
所以从出生开始就把她当男孩,所以在离婚前几年就已经准备了逃跑的路线。
所以才可以在绕了一圈之后回到安宁县,甚至还能把两个人的痕迹抹除干净。
哪怕岑立江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等发现他们在安宁县时,也已经是十年后了。
至少在安宁县那一段时间,岑焰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她人生里为数不多安静平和的日子了。
“对王老太爷您来说,这个年纪,唯一的女儿被关进去的结果,已经比任何事情都要难受了吧。”
她无心再报复他。
说完这一些,便转身离开了。
顾龙武默默跟在她身后。
上了车,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做这些,准备了多长时间?”
“没多久。”
“岑立江的案子,是陈年旧案了。”
岑焰点了点头,迎着下午的日光看向车窗外,那张干净的小脸上,那样难得的露出了轻松。
“我要是说真的怕吓到你。”
她嗓音很轻很轻,看向顾龙武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抹释然,“第一次从格尔斯回来,休假那一次。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开始知道的。”
那的母亲临死时,留给她最后的庇佑。
她说。
岑立江早晚会找到你,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身上还流着他的血,他就不会放过你。
是男孩,他大概会留你一名。
他这个人重男轻女到了极点,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附庸一样的存在。
若是让他知道你是女孩,利用设计污蔑,任何手段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阿焰。
记住这件事,这是他一辈子永远也抹去不了
的痕迹。
他杀过人。
他岑立江只要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只要还想活一天,你就会永远捏着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