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九点就打卡上班了不是吗？总经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到？”
顾龙武只随意撇了他一眼，脸色阴沉沉的，嗓音也不太舒服的样子，“我今天有事，晚点。”
“晚点是晚多久？”老张声音里满是可怜兮兮，听起来几乎是要哭的样子。
这让顾龙武一下子更为难了。
好在外面终于有了声音！
他便直接挂断电话，“等一会吧。”
老张，“？？”
他欲哭无泪。
等一会是等多久啊！
可手机里现在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很显然，电话那头的男人根本不会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这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干脆手机静音，谁也不能再打进来。
……
顾龙武扒拉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这才终于打开门走了进去。
“阿焰。”
他隔着些许距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岑焰。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后者刚从浴室里刷牙洗漱走出来，一张素净的脸上还带着刚醒的倦怠，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下时，瞧着便让人移不开眼。
顾龙武顿了顿。
只是缓缓朝那边看过去，“阿焰，你醒了啊。”
“嗯。”
问的什么没用的问题。
岑焰心里想着，便直接从旁
边走了过去。
“你已经不发烧了吧？”
她打量了一下顾龙武的脸色。
对方整个人现在看起来都已经很正常，不像是昨晚哪怕隔着灯光，都会发现他脸上的红晕。
顾龙武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嘿嘿直笑。
“是啊是啊，应该好了。阿焰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岑焰没搭理他，只是冷冷开口。
“那可以走了。”
“呃。”
第N次表错意。
顾龙武微微凝了凝眸，脸上的笑容略微显得有点僵硬了。
便终于迈开长腿缓缓朝她走过去。
直到站定在岑焰面前，眼神里泛着些期待，“我觉得可能只是退了一些，还没有全部好。你要不摸摸看。”
“不摸。”岑焰翻了个白眼，“都白天了，要是还没好赶紧去医院。”
可顾龙武不肯走。
事实上。
他无论如何都想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心里无比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阿焰，你跟毛毛……现在到哪一步了？”
岑焰皱眉看着他，“什么到哪一步了？”
“就是你对他的观感怎么样，会不会真的考虑他。”
其实问出来，也是白搭。
岑焰只是勾开唇笑了笑，转而抬起头看着他，眉目里都是温柔，“会啊。”
“肯定会。”
“如果不好好考虑他，我为什么要跟他吃饭见面培养感情？”
这瞬间顾龙武彻底僵在了原地。
所有的认知，都抵不过岑焰亲口承认时的冲击。
“哦。”
他只能苦笑。
眉眼里只有夸张的涩凉，半晌之后才勉强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我呢？”
顾龙武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岑焰脸上，就想从她的微表情上来证实什么。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空气甚至都不会流动一般。
只看见岑焰开口。
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祝你幸福。”
她说。
祝他幸福。
顾龙武唇缓缓扬起一抹弧度，恨不得像是跟过往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他们回到战乱的格尔斯，回到生死线上。
可终于。
一切都回到了现实。
他只能嘶哑着声音，“你是真心的吗？”
想再确认一次。
岑焰却只是“嗯”了一声，还轻轻展露了笑颜，在上午的日光下，显得安静而美好。
“再真不过。”
她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至少这一刻的岑焰，相信自己内心说出的话，始终是真实的。
而顾龙武也终于没有再抱任何希望。
他掀了掀唇，却是一个字都没
有再说出口。
而是直接从旁边走了出去。
门被他打开又关上。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
岑焰看着还遗留在沙发上的外套，恍然想起顾龙武离开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衬衫。
下意识就想追出去送给他，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意义了。
她颓然抱着那件衣服，坐回了沙发上。
空气里熏染着属于顾龙武的气息，衣服上似乎还有他残留的味道。
可人早已走远。
“难受什么呢，自找的罢了。”
岑焰静静靠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没错啊。
本来就是她所希望的结局呢。
……
顾龙武自己开着车，一路就往公司驶去。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