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日这宫中风平浪静,就连楚嫣也过了段甚是舒心的日子。
除了恨不得日日都到她面前晃悠的嘉贵人。
还有那些个……话本子。
她将茶盏放置于旁,面色修饰得极好,听着惠明急忙跑来说得事儿露出了些许的讶异。
甚至连嘉贵人也被楚嫣给蒙骗了过去,耐心地宽慰了她句:“惠明这小妮子惯会夸大其词了,不过是丢了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庆嫔唤咱们,咱们跑这一趟也就是了。”
楚嫣欣然应允,起身时还不忘扭了把快得意忘形的兰草。
兰草吃痛,委屈地瞅了眼自家贵人复又低下了头去。
储秀宫离内务府距离虽不远,但依照她们的位分是喊不来宫中代步的轿撵的。
等她俩说着话到内务府时,早已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
妆面精致华贵的庆嫔正好整以暇地坐着,身旁的芸儿拿着颇为厚实的账本正与内务府的老太监核对着。
楚嫣甫一露面,她便眼尖地瞧见正无聊执着团扇的庆嫔悠悠然地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请庆嫔安。”
“你二人怎的一起来了?”
像是寻到了什么猫腻,庆嫔面色不善地抬了下颌,眉眼之间的不待见毫不遮掩:“起来吧。”
楚嫣动了动口,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嘉贵人率先截了胡。
“嫔妾今日无事便去楚贵人那儿叨扰,惠明来传娘娘懿旨时嫔妾便厚着脸皮与楚贵人同行。”
闻言,庆嫔瞥了眼楚嫣,心里还想着岁供的事儿也没再争这一时的口头之快。
倒是玉芙宫出来的欣常在满脸忿忿,盯着楚嫣的眼神十分不快。
宫中规矩森严,阶级位分向来分明。
余常在忙着巴结庆嫔,冷不丁地与嘉贵人对视上,顿时腰板便直了起来。
想着前几日御花园赏花宴上,嘉贵人对自己的难堪,她都如此巴结了,却不曾想换来这副局面。
心下顿时生了股恶气。
也不知这嘉贵人如何就和楚嫣站成了一脉,如此袒护,也不知届时从储秀宫查出了那些岁供,这嘉贵人是否会后悔如今的选择?
好歹是在内务府干了十多年的老太监,动作极快,不过一会儿便全都弄清楚了。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芸儿便呈上来一份名单。
庆嫔连一眼都懒得看,涂了鲜艳口脂的唇勾着,眉眼笑开:“既然今日宫中姐妹们都在。芸儿,大声念念都仔细听听。”
“是。”
扶着楚嫣的兰草看不惯,凑近了压低了嗓子说道:“这庆嫔娘娘如此开怀,等到时可别哭惨了脸。”
楚嫣学着她压低了声量,面色如常:“别得意忘形让人怀疑上了,届时可是你哭成只小花猫了。”
兰草立马噤声,楚嫣瞧见杏眼弯成月牙状,眸中笑意一瞬即逝。
取过白纸黑字,芸儿默了一瞬扫视了在场神色各异的众妃嫔们。
“景泰蓝玉璧一对,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一件,青铜方罍一鼎……华朝图一副,共计一十二件藏物现已失踪。”
说到最后,就连事不关己的嘉贵人也忍不住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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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图?可是当初被皇上纳入国库的那一副吗?”
四下三两成群而立的妃嫔们颇为好奇地相讨着,一个两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庆嫔不耐烦地扶了扶鬓角,娇媚的眼风扫视了过去,语气不善。
“吵闹什么?都不知现在何地吗!”
她意有所指,不屑地翻了眼:“东西不会长脚自不会平白无故便不见了踪影。”
“今日要你们来便是为了此事,若是识得清的现下自个儿来找本宫领,可别届时被本宫查了出来再来找本宫与皇上哭诉。”
“皇上”两字恍若热油滴入了水,语声震惊四座,本还低切的商讨声便愈发地热切。
余常在看准了时机便巴巴地凑了上去,笑容谄媚:“今日若不是娘娘,怕是无人再能请动皇上了。”
“皇上如此给娘娘在外人面前脸面,想来心里必会是有娘娘的一席之地的!”
这话可说到庆嫔的心坎里去了,虽然嘴上不说,可面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浓。
离庆嫔距离并不远的楚嫣,此刻若有所思地微微偏头笑了一声。
这沐红蔓,好蠢。
沐红蔓是庆嫔的闺名,也是这几日她同嘉贵人闲聊时无意间听闻的。
也不知是和缘故,楚嫣听着这名字总觉得无比熟悉。
也许是像兰草说得那般,庆嫔几次三番同着已逝的静妃对她下手,所以她才记忆犹新吧。
内务府门庭前摆着两坛水缸,里头栽着凤眼莲,少有的还是并蒂。
匆忙从储秀宫跑来的小桂子便躲在了水缸后,与内务府的小太监站成了一排,探头探脑的被眼尖的楚嫣瞧见了。
小桂子隐晦地指了指水缸前系着红色绳的唧筒。
唧筒呈龙头状,栩栩如生。
楚嫣当下心门儿清。
还真是沐红蔓。
象征性地等了会儿,庆嫔便迫不及待地用眼神示意着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