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碰到柔软的锦被，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嫣便主动地翻了个身躺了进去，自觉地不行。
睡得跟只小懒猫似的。
深秋的夜里吹来的风也是带着股子的凉，吹得烛火摇曳晃动，将燕荀回的脸照得半是隐晦半是明亮。
他坐在床榻边，现下无人，眼角眉梢间的眷恋便毫无顾忌地倾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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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荀回的指尖有点发凉，触碰上楚嫣白净娇嫩的脸庞时，小姑娘顿时不满地嘤咛一声。
须臾，他清醒过来垂下眼睑想把手缩回来，楚嫣便一个翻身将他的手拉住紧紧地抓在了胸前。
偏偏她还乖得不行地闭着眼嘟囔：“燕荀回，我好困好困呐。”
好不容易抓着的手她是不放了，可没落下的撒娇是一次都没忘。
她的嗓音带着软糯的乖甜，浸了些困乏的懒倦，一声一声的像是要直往人心里钻去似的。
“嫣嫣。”
他克制地唤道，略微往外带了点力气，想把自己的手伸回来。
可不知为何，楚嫣的手很小巧，柔若无骨般，燕荀回很轻易就能把控住，他光是想着便没由来地顿住了动作。
蜡烛燃烧殆尽，可没有他的吩咐外头的吴秀也不敢轻易带着人进来重新换上新的蜡烛。
楚嫣拉着他的手枕在了脸颊边，看起来睡得香甜。
“铛——”
夜深了，打更人脆生生敲响了一声儿后便小跑着离开。
这一声儿像是敲醒了燕荀回。
按他们如今的关系，是可以再更进一步的。
两人同床共枕，这一次燕荀回抽回自己的手却出乎意料般十分地轻松。
燕荀回支起半个身子，朝她的方向靠了过去单手为她掖好被子。
倏忽，他的腰腹处被双纤细的胳膊给环环抱住。
燕荀回微微偏头过去，却意外地察觉到脸颊处触碰到一抹温软。
小姑娘也不知道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
一时间，燕荀回面上的错愕还没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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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小姑娘是……故意没睡呢？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怀中，努力撑了眼皮勉强地和他道了声晚安后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与往前疏离冷淡的模样全然不同，燕荀回垂下眼帘，那双幽沉深邃的眼眸也比往常明亮许多，狭长如墨。
他覆在她的耳畔边，唇角不受控地往上翘，心情愉悦：“孤很受用，嫣嫣。”
*
等到内殿里的光彻底熄灭后，吴秀便随意指了俩小太监守夜：“今夜好好守着别不长脑子偷懒，误了主子们的吩咐。”
两个小太监缩着脖子连连应下，可两人中长的也在长云殿值夜也有一年多了，一时之间想破脑子也没想清楚今夜同往常有何不同的。
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吴秀啰啰嗦嗦地就被兰草扶走了，还不忘把狗皮膏药似的太监总管给一同拉走。
等走远了，太监总管这才探着脑袋好一阵感慨：“倒是奴才有眼无珠，竟没想到竟是这楚贵人先翻了身。”
吴秀不想和他说话，连连催着兰草快些走。
还翻身？他们皇上夜半都不知道偷偷往储秀宫跑了多少回了，到底是谁翻身啊？
*
储秀宫的楚贵人落了次水，却意外地重新获了盛宠，荣宠不断，短短几日不见整个储秀宫就跟上下全然翻新了遍似的，看得直叫人眼红。
楚嫣支着下巴，从兰草的手里接来了本据说是嘉贵人今儿一早便送来的话本子。
说是给她平日里解解闷用的。
可等她一翻开：“！”
楚嫣长在深闺里，直到楚母同楚父远赴偏落县衙当个小知县为止，都没人教过她这些。
她“啪”的一下便合上了手中的话本子，水汪汪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最后落在了那被早已斟好的凉茶上。
颇为不自在地咳了咳，将话本子压在自己手下却被没人看到后这才喝了口茶压压惊。
从屋外捧着一堆字画进来的兰草，原本还笑颜逐开的欢乐样，看到后立刻便皱起了眉，放了字画便急匆匆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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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难不成是忘记自个儿曾落过水了？太医说贵人诊治的晚了，若是不好生养着往后的日子便有的贵人苦的了！”
面颊红彤彤的楚嫣心虚地低下了头：“好嘛好嘛。”
成功夺回凉茶后，兰草这才啰嗦着重新倒了杯热茶给楚嫣握着，顺便暖一暖她那有些冰凉的手指。
“那个……兰草啊。”楚嫣清了清嗓，换来了个兰草带有疑惑性质的回眸。
她顿时心虚感爆棚，总有种好似背着长辈偷偷干坏事的羞怯。
“嘉贵人……今日都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闻言，兰草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想了半天后这才开口说道：“好像是几本话本子，还有几个荷包和一柄玉如意，奴婢看那样式简单便先放在偏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