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入秋,微凉的秋风便叫人身上发冷,又缠绕着枝丫呜呜咽咽地刮着,听着声儿都叫人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来。
绕过曲折的庭廊,兰草眸中含着泪急急地唤着身旁的太医,语气中含着浓浓地哀求:“大人烦请您快些,我们贵人身子弱……”
早已被提点过的太医听了这话登时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立马站在了原地空出只手指着兰草的鼻子骂:“若不是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奴才硬是拽着本官,本官何苦要被静妃娘娘训斥?”
今日午时,咸福宫的静妃娘娘言明身子不适喊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前去,兰草是没办法了这才跪倒了咸福宫去。
要不是真怕储秀宫的那位楚贵人真落了场水后就病死了,静妃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地就拨了位太医打发。
兰草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只好咬咬牙低声下气地求着哄着太医,心中又焦急万分。
好不容易赶到了储秀宫,太医瞧着这殿中一派简陋的模样脸顿时快拉到了地上去。
太医粗略地诊了脉,连问都懒得多问,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床榻旁神色焦急的兰草:“不就是落了个水进了些寒气,你们自个儿帮着贵人,捂捂热出出汗便好的事儿,怎么就这么矜贵了?”
“可大人我们贵人已高烧不退好两日了,求您再仔细瞧瞧救救我们贵人,奴婢这就给您跪下了!”
兰草不由分说地“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整个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哭腔。
“本官这可是摊上八辈子血霉了!”太医满脸晦气,收拾药箱的动作不带一丝犹豫的,装好箱后头也不回,连连甩开兰草抓着他的手。
“本官可管不了这么多,要怪……就怪你家贵人无宠便算了还惹得皇上厌恶!”
在这深宫里谁人不知皇上登基那日,大赦天下刚想放了作为逆贼的楚氏一族,可又谁曾想楚贵人的那个胞弟胆敢当堂刺杀!
如今楚贵人松了嘴入了宫又有何用呢?
谁人不晓皇上此举只是为了安抚前朝那些在皇位之争站中间派的老臣们呢?
太医嗤笑一声,手下加了力气将衣摆从兰草的手中扯了出来,急匆匆地便离开了储秀宫。
瞧着太医毫不留情地背影,兰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中回望,瞧着那纱帐中隐约显出的轮廓,此时此刻宛若天崩地裂般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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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家小姐的命怎么就这般地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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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大太监吴秀前脚刚从尚书房的门槛中踏出来,后脚就被“储秀宫的那位快不行了”的消息给撞了个满怀。
吴秀瞳孔睁大,嗓子像是被人掐了似的,艰难地发出声来:“你说谁?!”
是他们皇上心尖尖上的那位吗?!
他不就是跟着皇上出了趟宫门吗,为什么一回来他就要听到这么惨绝人寰的消息!
来禀报的小太监都快急哭了:“储秀宫的楚贵人啊!静妃娘娘把持着整个后宫,奴才这也是才偷跑出来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