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知州大人既忙得无法分身,又心烦气躁。
因为除了海北县,他管辖的五个县城内:
清风县、相林县,海北县、上思县和下思县,需要征大量的徭役修路。
修好路,等过了清明,又要开始从清风县的钟家村运火山灰,从海北县运海水到其他三个县城,加建河堤。
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工程。
布告才张贴出去,各县百姓叫苦连天。
自古以来,压在百姓头上最重的负担,最主要就是徭役和赋税这两项。
百姓们是闻之色变。
相林县、上思县和下思县,这三个县的百姓反应不算大。
因为每年夏季,三个县水灾特别严重。
此次征徭役完全是为这三县的水灾作防备。
所以他们宁愿现在辛苦点干活,也不愿在水灾的时候流离失所。
但海北县和清风县的百姓想不明白,其他三个县的事情,为什么要连累他们呢?
他们又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这时,知州大人宣传楚父的理念:要致富,先修路。
百姓们依然无动于衷,他们是种田的,不需要一条好的道路。
知州大人无奈之下,只能再出布告。
说明凡自觉参加徭役的,每人每天补贴20文钱。
此消息一出,百姓们奔走相告。
有这么好的事,知州大人简直是在给百姓发福利。
一般春节前后,都比较难找到活干,南方没有雪下,在家呆着不如出来赚钱。
如此一来,征徭役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陈知州下令尽量把百姓安排在离家近的地段修路。
在百姓心目中,他是一个好官。
这么一个好官,却正在为银子发愁。
五个县的徭役补贴,长达至少半年的工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
没法子,他只得又举家跑到楚家村找好兄弟商量。
知州夫人是第一次见楚母如何制护肤品,感觉大为新奇,一直在旁观看。
陈香怡和陈香雪两姐妹却是对纯露机充满好奇,缠着郁芊讲解原理。
“其实也就是蒸井水,让水蒸汽经过冷水的环节,冷却成水流出来,就成为相当干净、没有细菌的蒸馏水。”
郁芊轻声漫语解释,陈香雪的问题不断:
“你之前说把鲜花放进去蒸,就可以出来那个什么露?”
“纯露。”
陈香雪没烧过柴,自告奋勇要帮忙烧火。
厅堂里,知州大人和楚父在商量筹集工钱之事。
之前募捐过一两次,不太理想。
商人重利,不愿白白付出。
即使明白修路有利于他们做生意,也不太愿意出资。
“大人可以在每个县的路旁修建一个大石碑,把捐赠者的名字都刻上去,捐得越多,名字越靠前。
名利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商人有钱之后就想要名,大人还可以给他们送匾额,这是种有钱也买不到的荣耀。
再者,在考功名时,大人还可以适当给他们放松一些。”楚父给他出招。
陈知州怔愣之后,随即想通其中关键之处:“甚妙!”
“兄长喝茶,郁芊昨天上山又摘回些神秘树叶,正想送到衙门去,哥哥就来了。”
“说明我与这神秘树有缘,哈哈……香!真香!”
难题得以解决,知州大人心情舒畅。
刚呷了一口茶,就看见二哈和小灰自门外飞快跑进来,嘴里叼着两团小东西。
紧接着,门口出现一个黄色条纹的庞然大物,陈知州端茶的手抖了抖。
正在烧火的陈香雪惊吓之下,手里正燃着的柴火一扔——
呈抛物线砸在老虎头上,“王”字的地方立即被烧着。
“吼吼——”
“啊——”
*****
小翠把熬好的草药端给钟燕。
“气味好难闻,什么鬼东西?”钟燕掩鼻,感觉恶心。
“小姐,这是安胎药~”小翠的声音有丝丝颤抖。
钟燕没听出,她正被胃里的胃酸折磨,一个劲想吐。
她家以前穷,家里的嫂嫂们身体好,也没这么矜贵能吃安胎药。
所以她根本没见识过安胎药是什么样子什么气味的。
为了生个带把的,豁出去。
她端起碗 ,捏鼻,一口气把放暖的、黑乎乎的汤药喝下去。
一股暖流自咽喉滚滚而下,胃里刹时变得舒服。
小翠呼气,总算完成任务。
“扶我上床。”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钟燕就非常注重养生。
她要生一个白白胖胖的沈家长子。
良久,睡不着的钟燕在床上翻来覆去,头脑异常清醒,令她很想立刻见到沈京秉。
爬起身,带上小翠,往清风楼走去。
沈府其实离清风楼不远,只相隔一条街。
清风楼里的生意很萧条,小二们包括白掌柜都在闲得发慌,无精打彩。
钟燕走进安静得过分的清风楼,正想询问沈大公子的下落,就听到楼上有嬉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