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郁芊回一趟家里,用竹筐把护肤品装好,拿到老宅。
像分瓜菜一样,每位女性分一套,至于青梅那套,她早上到风雨镇买颜料时已顺便送去。
男士们则是后来楚母补制的保湿面霜和润唇膏,人人有份。
田秋成等人拿着面霜和唇膏,手足无措,既感动又为难。
“老大,咱们大男人的,也需要用这些?”
被十三少板起脸来教育:
“男人咋了,男人就不需要保养?看看你们,天天干活,皮肤干燥又开裂,丑死了,我要是女子都看不上你们。”
他这话说得田秋成有些意动:难道女子也重视男人的皮肤吗?
青兰等小姐妹围着郁芊,叽叽喳喳讨论先用哪个,后用哪个,怎么个用法,像一群百灵鸟。
把许老太吵得头晕脑胀,嘀嘀咕咕:
“那么贵,拿来给我这老太婆,多浪费!”
楚母杨玉清好笑地应她:“娘,自家人,怎么会浪费呢。再说,用之后,皮肤可舒服了。”
许老太不以为然,“以前没护肤品用不也过来了。只要有银子给我数,我全身都舒服。”
楚老头笑骂她:“你这老太婆,媳妇孙女好心好意送给你,你就用呗,啰啰嗦嗦,你不用就给我用。”
他伸手要去抢面霜,嘴里说:“反正我的脸干得很,给我试试。”
许老太把护肤品搂得紧紧地,尖声嚷:
“你个死老头,涂什么涂!老来骚!谁说我不用了?我这不是心痛老三媳妇一下送出那么多,不要成本的吗!”
她这一叫,本来兴高采烈讨论和试用护肤品的周氏、李氏和黄氏很不好意思,讪讪地把东西还给杨玉清。
楚春香见状,赶紧把手里的也放回竹筐里。
关氏跟上,恋恋不舍地,也把瓶瓶罐罐还给郁芊。
杨玉清又立即把东西分给几位妯娌,埋怨道:
“干嘛呢这是?以前你们无条件、不怕苦不怕累帮我们家,现在还不兴许我送点东西感谢你们?再说,成本不贵。”
“真不贵?”许老太才不信,看那瓶子,都是西旦国没有的东西,里面的护肤品,开盖就闻到鲜花的香气。
就算她这个一辈子没用过好东西的老太婆,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不凡。
郁枫过来,挨着她坐,摇摇她的手,撒娇说:
“奶奶,都是一家人,计较那点成本太没意思了。何况,接下来开春种茉莉、建房建厂时,还需要你们鼎力帮忙呢。
我娘她其实就是想着到时候能更好地压榨你们。”
“臭小子,你要拆我的台是不?”楚母笑骂,随手朝郁枫扔过来一瓶面霜。
楚郁枫反手接住,递给楚老头,说:
“爷爷,这是你的,一人一瓶,乖,别跟奶奶抢啊,省得要打架。”
“臭小子。”
楚老头举起烟斗作势要敲他,另一只手接过面霜,如获至宝,藏入怀里,斜着眼得意地看向许老太。
一家人笑笑闹闹,很快又到下地干活的时候。
楚母继续去写她的说明书。
郁芊感觉有点头脑闭塞,想不出用什么包装盒,在村子附近走走。
西旦国的纸很值钱,所以不可能用硬纸盒来包装护肤品。
用竹筐?可眼下父亲正是需要用竹子制纸的时候。
村子里很安静,村民们不是去干活就是躲在家里,天气转冷,没人想在外面吹风。
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觉间走到楚家村最北的一户人家门口。
她记得,这户人只剩下孤儿寡母了。
当年大儿子楚生上战场,断了一条腿回来,父亲和弟弟因为想多赚点银子给他娶媳妇,冒险在寒冬上山打猎。
结果被饿得发慌的老虎咬死,同行的一个小伙子饶幸跑回来搬救兵,最后连个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楚生很难找到活儿干,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断腿的男人熬日子。
眼看都二十六岁了,他老娘急得头发全白。
说来都是可怜人。
院子里,楚生正在编织藤篮和背筐。
圩日时,他娘亲苏大娘会把编好的东西拿到镇上卖。
不过,小地方,几乎每个家庭都能编出粗糙的篮筐,所以,他再怎么勤快,也只够糊口而已。
郁芊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楚生终于发现她。
“丫头,外面冷,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坐。”
郁芊走进去,拿起他编的藤篮,熟能生巧,手艺很不错,问:
“大生哥,你能编更小的盒子吗?”
“要小成什么样的?”楚生笑呵呵问,以为是小女孩想要小盒子装发带首饰什么的。
郁芊抓起一根藤条,在地上画了个比香水瓶大一点的长方形盒子。
楚生说:“你等一下。”
他放下手头正在编织的背筐,另外拿起两根藤条,动作飞快地编起来。
郁芊不打扰他,低头细细看那些处理过的藤条,色泽均匀,没有斑点,节与节之间的距离较长。
她用力扯了扯,没能扯断。
眼下正是冬天,可藤条入手,没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