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大叫的是老宅右边邻居,从隔壁村嫁过来七八年的妇人王春花。
此种丢脸的事情原本是不能宣扬出去,这年头名节大过天,被人误会私相授受可是要浸猪笼的。
可楚家村里向来没什么秘密,何况已经爆出有六七家妇人的肚兜被偷,此事绝不能哑忍了。
全村鼎沸,个个面带怒气,尤其是男人们,莫名感觉头顶绿油油的一片。
不把那个变态的贼人抓出来,下一个被绿的就是自己!
有妇人一天到晚坐在村头绣花,说是没见有陌生男子出去。
于是,男人们自觉组队,晚饭也顾不上吃,在村长的带领下,逐家逐户排查。
从村头开始,不管是哪一家,都不能漏下,即便是村长家也要查,上天入地,大张旗鼓。
楚郁枫姐弟俩跟在队伍后看热闹,郁芊根本不抱希望。
如果事情是发生在中午,贼人肯定早已跑远。
他又不一定要从村头经过,村子周围不是竹子就是树木,不管是从哪个方向拐出去,基本不会有人看见。
果然,到只剩下村尾最后一家时,什么收获都没有。
“楚老三家破成那样,哪能藏人?”
“别忘了,他们家旁边的临时住所有十几个地痞流氓呢。”
不知是哪位人间清醒的汉子说出这么一句,立即引来众人的附和。
众人连郁枫家里都不搜查了,直接冲进竹棚里查找。
每个角落每根稻草下都仔细找过,一无所获。
混混们闻风赶来,看见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窝和漫天飞舞的稻草,愤愤不平。
田老二强忍怒气,站出来说:“我们没做过!”
作为老大的楚郁枫当然要在适当时候出来力撑小弟们:“我相信我的弟兄们,绝不会是他们做的!”
王春花相公:“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有证据证明不?”
郁枫怼他:“你说是就是啊?有证据证明吗?”
王春花下场开撕:“村里就他们是外人,他们没来之前,我们村从来不会发生这种事!”
事实如此,村民们不住点头,楚家村已经好久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此次肚兜被偷,算是近十年来楚家村最大的事件了。
“就不能是其他村的人?隔壁村的色魔跑来我们村开工不行呐?”郁枫抱胸,不屑地说。
“偷这种东西,哪个贼不是顺手就拿,还会特意跑去别村偷?”
“这么说来,村里的人也有嫌疑喽?”
“我们村的人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最后一句是村长说的,在他严格的管理下,楚家村里确实没有哪个村民有此怪癖的。
双方争执不下,村民们没有证据,即使报官也不会受理。
楚郁枫咬死小弟们没干过。
“他们一天到晚开荒,累个半死,有我家大伯二伯和四叔做证。”
“说不定他们是中午回来吃饭时顺手干的,同时那么多家丢失,肯定就不是一个人做。”
王春花也咬死就是混混们干的,看他们的眼神欲喷出火来。
她的话有点道理,村民们民意沸腾,一致要求把混混们赶出村。
老宅众人等郁枫他们回来吃饭,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到村尾正好看见众人吵闹,眼看要发展到动手推搡。
许老太施展她的狮子吼奇功大喝:
“打住!老婆子我可以作证,他们那帮人吃饱饭一直在我家院子里,休息两刻钟后就跟老大下地干活,十四个人,一个不少,从没没走开过。”
许老太为人虽然护短,但从来一是一,二是二,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她的。
她吼完,嗡嗡声停止,众人无言。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村长让大家回去吃晚饭,明天继续查。
晚饭后,混混们回楚家洗澡,整理他们的窝。
许老太在房间阴冷的角落里走来走去,不停看架子上的木盒子,
“老三媳妇——”
“娘,有什么事?”楚母杨玉清很快走进来。
许老太担心地指指木桶木盒,问:“你就这样拿些面粉盖住,能做出那个什么……咸蛋黄来?行不行的?”
“娘,你放心,我以前做过,一定能成功,不会浪费的。”楚母肯定地回答,给她传递信心。
原来,蛋清交由郁枫之后,蛋黄是楚母亲手处理的。
她用次粉和粗盐按1:1的比例混合,用生鸡蛋在粉上压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然后把蛋黄放进去,上面又盖上混好的盐粉。
最后用布遮住,搬来这么个阴凉的地方放置就算。
许老太怕蛋黄变坏,又怕会被老鼠偷吃,哪也不敢去,寸步不离,如果要出去,就叫最小的青桃来看守。
整晚,许老太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起来看看装蛋黄的盒子。
有盐粉盖在上面,她看不出蛋黄有没有变坏,没闻到异味,才稍稍安心。
次日,不是集日的时候,又叫闲日。
饺子依然按前一日的份量包,豆沙锅饼和豆沙酥角多数是有钱人家的丫环出来买,楚母不敢一下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