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种天性与本能。
“喂,卷毛---,”老板娘竟然是在喊他。
“阿花叫我问你,她说她有十万,问你愿不愿意跟她----!”
卡尔忽然明白有个女孩叫阿花,一下觉得无地自容----这事太突然,超出他的想象。
“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你选不选择是你的事,但是别人有追求的权力。”那老板娘认认真真跟他说。以前他觉得她们都是伪饰,所谓三姑六婆,哦,那是他理解错了---现在他认为她们比绝大部分尘世中的人都要认真,执着,都值得尊重。
“她以前做文员的---,”老板娘还在那里絮絮叨叨。
十万块!那女孩跟老板娘讲了,要老板娘转告他…..,他为自己羞愧,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自主权的----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初中时班上有学生谈恋爱,班主任在班上厉声说,你们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恋爱!是的,他现在还养活不了自己。
连着几天,他都不从那路上走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来,他发现福男在家,一般福男下班会比较晚,这时何生从房间走出来,福男站在厨房门口,何生冲着福男说:
“为咩?我对呢不好咩?”福男直直地看着他,然后何生又用港普说:
“她又不系你的妹妹,”-----“are you sister?”似乎白话与普通话两人都讲不清楚,最后两人干脆用英语吵起来。何生看起来伤心又愤怒。
“她有自己的权力!她可以做自己的决定,你对我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福男与何生在厨房门口对峙,两人眼睛对着眼睛,何生年轻时也是高大英俊,可惜了岁月这把杀猪刀,在他脸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阴影。这段时间,福男脸上忽然长了好多青春痘,现在青春痘发育成熟,颗颗油光发亮,象一颗颗亮晶晶的子弹,冲着何生,无形中增添了几分力量。卡尔坐在沙发上,象个透明人,他似乎来到一望无际的的大草原,年老的雄狮跟年轻的雄狮正在对垒,最后年老的雄狮带着满身的伤痕黯然离去,不知所终。
何生踏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门象幕布一样关上了。卡尔兴味索然,这并非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却象是另外的世界。
接着福男又出差了,一天下午,福男给卡尔电话,说有两个内地的同学过来找他。
“随便接待一下。记住,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
下车的时候,卡尔一摸口袋,吃了一惊,口袋里的两百块钱不见了,他就想不明白这钱为什么不见了。
到了家门口,果然有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门口,他打了招呼,两人象亲人似的跟他握手,矮的稍胖的叫安子,福男讲的以前是班长,果然能言善道,热情洋溢。
“这回过来真是长了见识:昨天下了火车就在对面坐车,本来火车都坐的头昏脑胀,坐长途车到东莞转车,那车开走了才发现有个小包掉到车上了,这可不得了,那小包里是我们全部家当,八百块钱啦,我们合计一下得回去找,因为我们最后下的,那包放在角落里,很有可能还在那里,那时天都黑了,身上还有些零钱,正好赶了最后一班车回去----”这确实让人焦心,卡尔想,同时他也在想等下怎么安排他们,这两人确实需要帮助,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到了广州,公交公司也下班了,里面人说你们要找也只有明天一早----钱也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只好睡在火车站广场----整个一晚上就听到那扫地的老广说:你们这些捞仔,你们这些盲流…..!咱好歹也算个读书人呐,就好像不是一个国家的,人都气死了。到夜深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下来,虽然不热,根本就睡不着,半夜迷迷糊糊,忽然发现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一下吓醒了,旁边几个人在吸毒,拿着针管----吓死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那人又问我有没有钱-----一晚上都是这样那样的事:后来又有个小偷拚命翻我口袋!好不容易天快亮了,醒来一看,枕在脑袋下面的鞋不见了…..”
“只好光着脚赶到车站,等他们一上班,就找到昨天那辆车,乖乖,那包果然还在那里----!”
这家伙果然是当班长的料!声情并茂讲了自己非凡历程。卡尔寻思这人应该在这有一席之地,可惜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摆脱他们。
“我们就在家里做点饭吧,”趁着安子说话的间隙,卡尔说。然后他走下楼来,要是在平时,他肯定要请他们在外面吃一顿。他下了楼,走到旁边的小店。
“快,拿伍拾块给我,我去买点肉----晚点给你!”卡尔用随意而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小店那个木头样的老板从背后的盒子里拿了五拾给他,卡尔松口气,买了一斤多肉,那肉肥肥瘦瘦,又买了些灯笼青椒,青菜豆腐,再买一瓶二块钱的二锅头,卡尔也算尽力了。吃饭气氛很好,安子酒量还行,那个高点的周深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喝酒。吃完饭,卡尔跟安子基本上已是深交了-----时间已久,安子问晚上可不可以在这住一晚上。卡尔想,最艰难的时刻来了。
“这里不能住!”卡尔果断说。
安子愣了下,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