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巨响,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绚烂的花束漫天起舞,象无数美妙的精灵激荡每个人的感官与神经---大家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另一朵烟花“嘭”的炸响,象一张大网横向挥洒,大网的中间开出一束花朵----烟花不停地冲天而起,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转瞬即逝的凄美之中,忘却了自我,融入到无垠的宇空之中,觉得自我也是这绝美中的一份子,心也随着这烟花飞逝,象是集体中的量子瞬移,沉入无意识的催眠之中,直到最后一束花朵消散许久,大家的脑袋方如从梦中惊醒,恢复了意识,开始发出指令,那些花火亦将慢慢深入冰山,在余生中不经意中散发光芒,提醒躯体还有那么一场盛宴----现在大家象提线木偶似的动了起来,作鸟兽散。
福男卡尔阿七三人默默往回走,周围人渐稀少,路灯照着黑色马路,泛着令人昏眩的光芒,大家都不作声。卡尔想到”行尸走肉随波逐流”这两个词,大家都想反抗命运,操控命运,却不知这种反抗将走向何方----现实永远让人迷茫,但是反抗是肯定的,人不能一直生活在屈辱之中----
三人回了房,福男走进房间,抱了卡尔被子出来:
“晚上你就睡在这里!”
卡尔心里在笑,嗯,这下问题解决啦,福男一副轻描淡写自然而然的样子,好像是天经地仪.然后福男与阿七进了寝室就没了声响,唉,这对可怜的狗男女,唉,可怜的何生!卡尔关了灯,打算美美睡一觉,他着实觉得累,其实睡沙发对于卡尔是件开心的事,毕竟两个正值青春的大小伙子睡在一起有点别扭,有一回睡梦中福男抱住他的脚,真让人尬尴,好在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嘴里象是在嚼着什么东西,也许在梦中这应该不是脚吧,要是脚被咬了那才搞笑!再说两人睡一张床也伸不开,现在虽然睡沙发,他的心情却相当舒畅。沙发有点窄,他把腿伸到沙发背上,觉得舒坦,现在他有很大的空间了,但是却睡不着了,其实心底并没有什么事情,可能是还不适应这沙发,他竭力沉下心来,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后来便觉困意渐消,他看了看call机—这是他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已经一点了,现在他再也躺不下去了,四周一片寂静,这世界本该是什么样子呢?
他悄悄走下楼,外面静阒无人,路灯昏黄,为他照亮,走过东园路,只有那排小发廊还亮着光,这光吸引了他,小发廊也没什么人了,大大咧咧地敞在那,提示唯有它才是真正开放的世界,它对所有的男人敞开怀抱,就这么毫无保留。
你在最贫最贱的地方驻足,骄傲永远到达不了那个地方----他忽然想到泰戈尔的那句诗。便在店子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有时候他们也会跟老板娘聊天,他今天就这么轻松地坐在这,是因为没什么人吧,隐隐的似乎有一点遗憾----
阁楼的木楼梯忽悠传来响声,一个女孩“踏踏踏”地走下来,那女孩抱着一床薄被子,走下来,她从卡尔面前走过,出了店子。
“干嘛去呀,抱个被子…..”
“去睡觉呀,”那女孩头也不回。
“好啊好啊,一起睡吧,”卡尔觉得好玩,他没看清女孩的脸。
“好啊好啊,”那女孩走远了,卡尔在犹豫中站起来,慢慢走在女孩后面,女孩穿着短裤,T恤飘起来。感觉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后面,那女孩似乎慢下来,她始终没有回头,然后上了一栋楼,那楼象空中楼阁,周围一片黑暗。这真有趣,卡尔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象小时候在村里野外晃荡,就那么晃啊晃的就是有趣!现在他就想到小时候…..那楼梯有点长,他就这么慢慢走上来。
那女孩开着门,他走进来,门关上了,他站在那里,很清醒的茫然,那女孩对面站着,看着他,夜色弥漫,他忽然觉得屋子里有白白的雾气,象带子一样,有暗淡的光,那女孩牵着他去冲凉,用手抚着他,于是他又回到小时候,有些快活,无意识的,跟在那女孩后面,象个瞎子,现在又回到房间,他站在那里,光着身子,有些自在。
“来呀---”那女孩轻轻说,“我不习惯在上面的---。”
他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其实他也不想干嘛,就这么着也好,那女孩靠近他,他感受到短短头发丝上的清水味道,两手不自觉地放在结实的腰上,很奇怪地意识到下面那东西挺在那里,这东西并不属于他,现在却被他发现了。女孩搂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自然的兜住女孩的身体,事情巧妙而自然,他的脸贴着女孩的脖子,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似的,白色的雾依然弥漫,好多细小的泡沫涌出来,象洁白的羽毛。他觉得时光漫长,浑然忘我,只到听到女孩惊讶的声音,女孩爬下来,摸摸他,然后又爬上来。
一切都那么寂静沉默,他甚至忘记了时间,并且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他把钱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出来,门没有关,他走到了大街上,夜凉如水,他浑身疲惫,灵魂轻松,象梦游似的走在大街上,这是游子回归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