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前方的道路终于疏通,一阵接一阵的喇叭响起。
吴怀远启动车子,跟着车流缓缓向九孝山驶去。
九孝山殡仪馆外。
偌大的停车场入口处站着十几个PC局的公爷和许多黑衣保镖。
停车场内虽有很多的空位,但公爷们让OTZ公司的车队停下。
问清了情况后,他们让最前面的四辆黑色轿车进入了停车场。
两个公爷指示其他七十来辆OTZ公司的车,开去远处的一块极为宽敞的空地。
这块空地上已有近半的地方停着一百多辆各式深色的车子。
吴怀远知道胡家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今天来悼唁的各界要员太多,即使停车场再大恐怕也停不完这么多的车。
他将车停在了空地上,打开车门跳下车去。
天空依旧飘着绵绵细雨。
米雅赶紧拿着把黑伞下车。
不远处,三个身穿黑色职业女装的女子撑着黑伞小跑了过来。
她们是裘莉、章琦和马姐的助理。
吴怀远想要拿过米雅手中的黑伞,,米雅连忙阻止了他,她可是吴大师的助理,为他打伞是应该的。
众人缓缓地向殡仪馆的广场走去。
在广场前站着两排黑衣保镖,并有一队荷枪实弹的东镇士兵肃立在旁。
整个广场占地近十亩。
但相比今天来的不计其数的悼唁者,再加上大家都撑着黑伞,似乎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吴怀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隐隐感到今天的这场追悼会,似乎不会那么平静。
‘咚!’
广场中心,一声如雷鸣般的洪钟敲响。
吴怀远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女同事笑着说:“这就有些夸张了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不是灵鹤观里的‘玄真古钟’吗?怎么搬到这儿来了?”
顿时,四周的女同事们纷纷窃窃私语。
吴怀远也是诧异地看着广场中心的巨大古钟。
难怪他看着有些眼熟,这还真是灵鹤观里的那口古钟啊。
古钟旁,两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小道口中念叨着经文,隔上一定的时间就撞一下钟。
广场中有两条宽敞的过道,从东南角的入口处一直延伸到西北角的殡仪馆。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公司副董事长汪庆达将右手高高举起。
OTZ公司各部门的管理层连忙招呼员工们开始整队。
“马姐,你怎么不去你们财务部那边啊?”
章琦好奇地看着马姐。
“嗨!哪有那么讲究。”
马姐一直跟在吴怀远的身后,她心中已经有了明悟,那让人上头的香味儿就是从这小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OTZ公司的整队效率还是挺高,董事会等高层站在广场过道的中段,他们自然是要率先进入殡仪馆内悼唁的。
在公司董事会的大佬们前面,还有很多其他的悼唁者。
其他部门则依次跟在董事会之后。
吴怀远默默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广场西北角尽头,殡仪馆的一号厅外竖立着一个高近五米、宽十余米的松门。
门上有白底黑字,写的是哀悼胡志隆的悼词。
松门之后,一号厅之前是两排密密麻麻的花圈。
在花圈两旁则是十六面高大的招魂幡,幡上是各种玄道教的符文咒语。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吴怀远等人才越过了高大的松门与通道后,进入了殡仪馆的一号大厅内。
在这个近两千平米的宽敞大厅内,二十几个黑衣保镖和一队东镇士兵在旁默默地注视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整个厅内都是黑白两色的绸布,一直从天花板布置到四周墙壁,各种玄道经文与咒语挂在墙壁上。
厅内显得非常庄严肃穆,在大厅最尽头的墙壁正中间挂着胡志隆的遗像。
他的遗体则在大厅正中间。
遗体周围是一圈质地优良的乌木,乌木上也满是经文咒语,在遗体的脚前有一个古拙的鼎炉,炉中立着三柱香。
鼎炉旁有两个蒲团,一位身形瘦高的老道长正在蒲团上闭目念诵经文。
吴怀远进入大厅后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这位正是灵鹤观的阎道长。
另有一个年轻的小道士跪坐在阎道长身旁,他负责给鼎炉添香。
在如今这个年代,南风国的政界要员办丧事,特别是在殡仪馆中进行时,悼唁者不必一一去上香,因此鼎炉中只需始终保持三炷香即可。
胡泽嵘和他的长子胡志昌,还有二媳妇谢然等人,在遗体的两边站了长长的一排,一眼望去怕不得有七八十人。
每个前来悼唁的人都会与他们一一握手。
吴怀远还是第一次见到胡泽嵘的本尊。
他还记得在电视上看到的胡泽嵘,演讲时总是慷慨激昂,神采飞扬。
然而此时的胡泽嵘,脸上疲态尽显。
不过,胡泽嵘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
吴怀远一脸沉重地与胡泽嵘握手,这位老者的手枯瘦而有力。
从胡泽嵘的眼中,他只看到了沉重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