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远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是飞跃集团的孙常乐打电话给你?”
“嗯。”杜敏也不遮掩,她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杜敏,之前你只说飞跃集团旗下的锦江酒业跟你爸洽谈项目,没有说孙常乐跟你也熟吧?”吴怀远觉得有必要问一问这个事。
“怎么?我跟他熟不熟,还得向你报告?”杜敏神色不愉地冷声回应。
吴怀远闻言暗暗不爽,但此时可不是拌嘴的时候,他已经感到事情越来越古怪了,于是他耐着性子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你的交际圈和人脉关系,我没权力也没兴趣管你的私事。但你要看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在半个小时前,对方用张阿姨的手机发短信催促你快些回家,然后你回复说晚些再回去。你换位思考一下,这个时候对方还是不知道你在哪,那对方应该怎么做?”
杜敏并未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在想什么。
这时,吴怀远的手机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振动声,他刚刚已经将手机调成振动模式并压在了大腿下,他知道是唐波发来了短信,于是借故要去上个厕所,离开了客厅。
进入卫生间,吴怀远打开手机。
只见唐波发来了五张长长的截图,截图里全是孙常乐和杜敏之间的短信消息。
吴怀远仔细地将五张截图看了一遍,眉头紧锁。
这孙常乐第一次给杜敏发短信,是在去年的七月底,截图里最后一条短信是昨天。
为什么是七月底?
吴怀远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去年七月,正是杜敏的父亲杜至诚在他们吴家的运作下,坐上了慕河区政事府的财经司司长之职。
杜至诚的这个位子对于吴家这种不进行商业活动的家族而言算不上有多大的吸引力,但对于孙常乐和他的飞跃集团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从孙常乐和杜敏之间一开始的短信也能看得出来,孙常乐是通过杜至诚认识了杜敏,当然,两人之间一开始的短信都没有谈及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正常的问候。
去年八月,孙常乐跟杜敏之间的短信内容有了些不一样,这孙常乐邀请杜敏去参加酒会或是音乐会等等,但杜敏全都婉言谢绝了。
吴怀远看得暗自点头,他知道杜敏就是这样的性格,她虽然从未告诉过他,孙常乐跟她有联系,但她回复孙常乐的短信都非常简短而有礼,当然,孙常乐发给她的短信也非常礼貌。
去年九月,孙常乐没有跟杜敏发几次短信,内容也很简单,而杜敏只回复了一条短信,吴怀远知道,当时正是杜敏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私密照’而跟他闹得最凶的一个月。
到了去年十月就不一样了,吴怀远跟杜敏在十月初就已经离婚,当时杜敏还在古城区政事府工作。
孙常乐给杜敏发的信息依旧彬彬有礼,他还扮作知心大哥,劝杜敏不要因为一段恋情的逝去而消沉,又暗示她可以换一个环境,并问她慕河区政事府怎么样?
吴怀远一眼就看出此人是几个意思。
他一直以为杜敏从古城区调去慕河区,是杜至诚运作的结果,现在才知道是孙常乐的‘功劳’。
杜敏在古城区政事府只是个普通职员,毕竟她去年时才二十四岁而已,但孙常乐本就人脉广,财力又雄厚,他不仅帮杜敏转调慕河区政事府,而且还当上了福康司环保科的科长。
对于一个才二十四岁的普通公务员,这可不仅仅是连升几级而已。
要知道慕河区光是常住人口就有一百八十多万,区内有流向锦江的支流慕河以及慕河的分支,还有广袤的慕岭森林区等等,慕河区所有与环保相关的行政事务都归环保科管理,杜敏这个科长的权力可真不算小。
而且,从孙常乐给杜敏提议转调之事,直到杜敏成为慕河区政事府的环保科科长,只用了短短一个星期而已,孙家的能量,可见一斑。
吴怀远继续浏览着孙常乐跟杜敏之间的短信内容。
从去年十一月直到今年的年初,孙常乐依旧是非常彬彬有礼地给杜敏发信息,而杜敏也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到了今年的二月底,杜敏终于答应了孙常乐的邀请,去参加了一次酒会,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吴怀远不得而知。
今年三月到四月,杜敏应孙常乐的邀请又参加了好几次酒会,短信基本都是孙常乐发来的参加酒会的地址。
这时,唐波给吴怀远发来了一条短息:‘兄弟,我仔细地看了两遍这些短信,好像孙对杜有企图啊!还有,张阿姨的手机被人装了反定位装置,这一时半会的我追踪不到。’
吴怀远淡然一笑,他回复唐波说不必再追踪了,然后默默地关上了手机。
虽然从始至终,孙常乐都没有发送任何一条明显暧昧的短信,但是,吴怀远看得明明白白,孙常乐对杜敏有非常强烈的兴趣。
他假意冲了下厕所,回到了客厅。
杜敏依旧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她的手中叼着一支香烟,在这漆黑的客厅里,那一丝星火显得有些明亮。
她问道:“你是便秘吗?还是伤口太疼蹲不下去?”
吴怀远闻言一阵不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