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三秒钟吧,我才算是慢慢恢复了视力,紧接着我们十个人就被士兵推搡着出了大门,走向大门之外的一块场地。 这块场地不算很大,目测最多也就是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小,不过整体不是长方形,而是呈圆形。场地四周都是木板搭建起来的观众席,最高的地方甚至有十几层之高,看着坐的满满当当满坑满谷的观众们,我觉得至少也有四五千人吧。根据头顶之上的烈日,观众们清凉的着装以及场地上烫脚的细沙,我判断这应该是个夏日的午后,至于具体是几点钟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见我们出场,观众们欢呼的越发卖力了,在我看来他们甚至都不是助威了,而像是歇斯底里的嘶吼嚎叫并伴有有节奏的跺脚和挥手,也不知道连脚下木板能不能承受的起这种疯狂的节奏! 一时间我都有些晕乎了,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名巨星似的在接受粉丝们疯狂的打CALL,心潮都开始澎湃了,恍然不觉的忘记了自己是来砍人的。
就在我已经懵圈之际,右边看台中央的一个宽敞的主席台上有人站起来敲击起了一面巨“锣”,发出巨大而刺耳的“咣”声。此声一响,四周的观众们就像接到了指令一般,齐齐的打住了自己的叫喊声,一刹间整个场地竟然鸦雀无声了起来,这不由得让我不佩服这些观众们的素质。 禁声之后,主席台上缓缓站起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秃顶胖老头开始讲话,我在心中暗暗腹诽,看来不管哪个时代领导们都是喜欢开场前讲两句的。
也不管我们大热天的穿着一身腥臭的皮草傻站在沙土地上挨晒,这个胖老头一开腔就刹不住车了,骈四俪六的就开始长篇大论了。虽然我能听懂他所说每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但可能由于这老头用的是贵族们特有的文言文表达方式,整体下来我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理解一个大概的意思。 其实,这个胖老头扯了一大段闲篇,归结起来无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老头本姓曼利乌斯,是个本地的贵族,他的爷爷更加了不得,当年是个将军。今天这场比赛是场表演赛,为的就是纪念和再现他爷爷当年率领罗马大军剿灭一个兽人部族的丰功伟绩。 这里是我第二次听到了“兽人”这个名词,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是联想到我们这一身毛烘烘的打扮,不难猜出今天我们所扮演的正是“兽人”的角色。 胖老头这顿扯,一扯就是十几分钟啊,真是好口才,也不知道这大热天的他嘴干不干,反正我是热的大汗淋漓快要中暑了。
好不容易熬老头扯完犊子坐了下去,接着台上又站起一位瘦高灰白长发,目光阴鸷,虽然面带微笑,仪态优雅,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中年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和介绍双方选手。 从他的介绍中,我也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确如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是一群来自东方的战俘奴隶,而我们在这场角斗中扮演的角色正是“兽人”。 不过我是真心无法理解这个所谓“兽人”和在场观众有多么大的仇恨呢,是吃了他们的老爸,还是XX他们的老妈?主持人逐渐从介绍变成了煽情,声色俱厉的声讨着那些肮脏无耻、野蛮嗜血和无恶不作的野蛮“兽人”犯下的种种“恶行”,看台上的观众也很配合的开始疯狂抑或是愤怒,亢奋不已的咒骂和吐着唾沫,这不禁让我回想起了当年在京城看足球赛时万人齐声高呼“傻X”的宏大场面。见到此情此景,我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望向黄毛,他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溜肩打垮惫赖无比的斜站着,还时不时朝观众席来个飞吻,这也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随着主持人越来越亢奋的煽情,观众们不光动着嘴,而且逐渐开始上手了,居然向场地中间的我们扔起了垃圾。 好巧不巧,倒霉的我就被一个菜帮子砸中了脑袋,这不禁使我大怒,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在心中大骂:“妈蛋,我们难道是马戏团的猴子吗?刚还夸这些观众素质高呢,没想到这么不经夸,说好的素质呢?呸,这素质还不如我们老家的广场大妈呢!”
介绍完我们这些大反派“兽人”之后,主持人双手高举,示意着观众们再次安静下来,然后大声的喊到:下面出场的是伟大的罗马将军——塔图曼利乌斯,他是天生的勇士、由战神玛尔斯亲自祝福的不败将军,就是他带领着罗马大军扫荡了盘踞在山丘谷地的兽人“黄尾”部落,今天将卡普亚公民最爱的角斗士“死神之镰”格涅乌斯来扮演曼利乌斯将军,再现历史的一幕,以纪念曼利乌斯家族为共和国和卡普亚作出的杰出贡献。 话音刚落,场上立马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大声的高呼逐渐汇聚成了有节奏的“格涅乌斯”“格涅乌斯”“格涅乌斯”。
我心下暗想:这算什么,明星出场吗,古代的粉丝看来比现在的脑残粉还脑残粉!这个叫格涅乌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但看他如此受欢迎的程度,真是比起现代世界的天皇巨星也不差多少,感觉有点当年迈克尔杰克逊在超级碗决赛的中场表演时的火爆程度了。
随着呼声越来越大,台前十名士兵吹起了长号角,发出一种低沉苍茫但杀意弥漫的号角声。 号角声中,对面的大门缓缓打开,我的心跳也逐渐加快,人嘛,对于未知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由于紧张,也可能由于太过于炎热,手心开始不断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