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止跪在床前,瞧着躺在龙床上面的男人。安庆帝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只怕是叫自己进宫,也不过是为了这件事情罢了。
“父皇,”沉默了一瞬间,宁止还是开口唤了对方一声。
安庆帝本来闭着眼睛,听见了宁止的声音之后,立马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宁止的身上。
“宁止,”从前,安庆帝是大齐的皇帝,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形象,可是今日,强弩之弓的,脸上除了沧桑之色,已经找不到其他的神色。
“你都知道了吧?”
当年,自己因为那个人死的不光彩,所以一直对宁止的身世秘而不宣,自己也从来不曾在明面上提过那个人,里面想着,便就这样将她给忘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忘不了对方,现如今,临死之前,对方的一颦一笑反而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更加深刻起来,深刻的就好像昨日她还待在自己的身边,对着自己笑一般。
“是。”宁止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认贼做母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知道自己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是,宁止对自己的生母没有一丁点儿记忆,当日在勤政殿之中听说上辈子的恩怨,也不过是像听一个故事一般。唯一在心中有芥蒂的便是,安庆帝为了顾全自己的颜面,隐瞒了他这么多年。
“皇儿,别怪父皇。”安庆帝忽然从锦被里面伸出手来,握住了宁止
的手腕,他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闭上眼睛,声音里面充满了无奈:“朕是大齐的皇帝,但年这种事情,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的话,只会令皇室蒙羞。”
见宁止低着头,不说话,可眉宇之间却明显是不认同的神色。
安庆帝长叹了一口气额,而后道:“朕知道你不愿意听朕说这些,只是,朕走了以后,这大齐的江山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了,皇儿,父皇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对皇位无意。”
宁止动了动眉眼,安庆帝说的没有错,上辈子和这辈子,自己从来都没有将皇位给放在眼中。于他而言,唯有在战场上面才能够令他找到一丝的乐趣。
只是,上辈子,云贵妃因为皇位将他毒害而死,这辈子,因为皇位,兄弟之间刀剑相向,也是悲哀。
“这是你的责任。”
最终,安庆帝说了这么一句,沉重的仿佛是一座山一般压在宁止的肩头上面。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咽气,所以也打算和宁止直接挑开天窗说亮话了。
“这皇位,朕传给你。朕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说着,安庆帝伸出手来,指了指床头帘幕后面的柜子,道:“那里,有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根玉簪。等到朕死后,就将那玉簪和朕一起葬入皇陵之中。”
宁止动了动眉眼,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安庆帝深吸了一口气,再不看向宁止。对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头上的雕**顶
上面,目光幽幽,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落在了不远处的某样东西,某个人身上……
“芸娘,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男人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伸出手来,探向某个地方,最终却无力的深深垂落了下去。
宁止目光微微有些凝滞,候在边上的贴身太监上来,瞧了一眼床上的安庆帝,最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悸的声音从勤政殿远远的传了出去:“皇上,驾崩!”
安庆帝一身南征北战,施行仁政,在位多年来兢兢业业,也算是个值得称颂的明君了。
安庆帝驾崩,宁止身为朝中最有威望的皇子,又有皇上口谕,故而,同年十月份,慎王便登基为皇帝,次月,封王妃顾云姝为皇后,自此母仪天下。
一晃便是两个月过去了,顾云姝起初住进皇宫之中,还十分的不适。毕竟,皇宫里面不同于王府那样,宫殿虽然奢华,可是也太大太冰冷了。
不仅是顾云姝不熟悉,就连璟哥儿都觉得不熟悉,经常夜里面哭闹,非要和顾云姝睡在一起才行。
如此适应了一个月,才算是好了许多。顾云姝也渐渐的学会了处理了后宫之中的事情,好在后宫虽然大,到底眼下里面只有她一个女人,只用费心管制着底下的奴才便是了。
其他的,倒是不用她操心的。
宁止这几日忙着前朝的事情,倒是没有空来陪她,好在不管多忙,晚上男人还是会准时过来的。便是
第二天早上,顾云姝醒来时,男人已经走了,她的心里面多少也觉得安心不少。
这一日,顾月华进宫来瞧她,带着两个小不点。一对双生子已经能走路了,正是顽皮不受管制的时候,顾月华找了两个嬷嬷看着他们,这才放心在顾云姝边上与她说话。
“眼瞧着璟哥儿也渐渐的大了,最近瞧着是越发可爱了。”璟哥儿正躺在摇篮里面睡觉,仿佛是感觉到了顾月华在说自己,璟哥儿睁大了眼睛,瞧了一眼顾月华。
“你瞧,他在看我呢。”
顾云姝忍不住笑,拉了拉璟哥儿的小手,指着顾月华,道:“与小姑说说话,瞧,那是小姑呢?”
璟哥儿当真是瞧了顾月华一眼在,只是不过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