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宁止的心中却十分烦闷。他摇了摇头,而后道:”不必了,此时此刻,就算是前去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粮食从上面分发下来,一环一环的,若是真的要追查起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眼下水患当前,朝中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种时候去肃清那些贪官污吏。
男人的手指在矮桌上面慢慢的敲击着,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淡淡的问道:“这件事情,七皇子怎么说?”
“七皇子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属下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尘风低头道:“不过七皇子年纪尚小,从前又没有遇见过这件事情的局面,眼下只怕是已然六神无主了。”
这是七皇子第一次出来独当一面,可是却中途出了差错,对方难免会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宁止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宁钰的身上。只不过,宁钰是他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眼下赈灾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宁止难免担心。
虽然上次云贵妃对他那般无情,可宁止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此事迁怒于七皇子。
在他心中,宁钰永远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弟
弟。
倒是站在一边的尘风忍不住说道:“主子与其担心七皇子,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王爷不是此次赈灾的总负责人。可是皇上让王爷前来,明显是带了扶持帮助七皇子的意思。”
若是出了事情,七皇子尚且能够用年幼经验不足来搪塞过去,可是王爷级不一样了,安庆帝肯定会对王爷十分失望。
至于七皇子,事情做错了与他无关,可是事情做好了,他身为主负责人,便是第一个大大受嘉奖的。
尘风知道宁钰是主子的亲兄弟,他不好做出什么评价来。可贵妃娘娘此举,委实是有点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拿主子当垫脚石吗?
宁止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既然尘风想到了这件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将此事给说出来。
听完尘风的话之后,宁止挥了挥手,淡淡的道:“你先下去吧。”
这件事情,他自然有所定论。
尘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连忙退了下去。
而在另外一边,七皇子宁钰的房间之中灯火通明。
宁钰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因为当年胎中不足,所以一直
到现在,对方的身子骨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弱。
影影绰绰的烛光,映衬着对方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不真切。
跪在下面的是,是江南的知府,他战战兢兢的看着上面的七皇子,忍不住道:“还请皇子早日决断,这两日之后,就是派发米粥的时候了,到时候若是拿不出来粮食,只怕是百姓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先前,朝廷已经明确说过要赈灾。
所以百姓们都满心欢喜的。
这个时候,若是什么都拿不出来,只会激怒他们,到时候,让事态更加的严重。
若是江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随便一个流民暴动,七皇子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到时候自己说不定会被砍头呢。
安庆帝一旦真的问罪起来,就是自己也逃脱不了。
想到这里,江南知府的身子都快要发抖起来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坐在上面的宁钰,祈求七皇子能够说出一个答案来。
可是七皇子却始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茶杯,都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心喝茶。
就在江南知府有些绝望的时候,对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眼,而后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什么?
就这么简单?
就一句我知道了?
难道不给什么指令,不告诉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应对眼前的困境吗?
江南知府咬了咬牙,不敢置信竟然会从对方的嘴巴里面听见这样的话,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慢慢的爬了起来。
罢了罢了,既然七皇子不说,他还是找人先来想一下办法,防患于未然吧。
将江南知府送走了之后,七皇子取过屏风上面的披风,有些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主子要去哪里?”贴身伺候七皇子的小太监连忙跟了上去。
“去见皇兄。”七皇子手中提着灯笼,眉宇之中闪过一抹幽深,而后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何,小太监每每看见七皇子这个眼神之后,总会觉得有点害怕。
宁钰去的时候,宁止果然还没有入睡。他坐在书房之中,正在翻动手中的书,似乎和宁钰一样,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见到对方进来,也不过是淡淡的抬起了眉眼,道:“还没睡?”
“皇兄不也是没有睡吗?”宁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走
到了宁止的对面坐在,将拐杖放在了一边,而后道:“是宁钰没用,第一次出来替父皇分忧,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遭人暗算,也不是你想的。”宁止翻动了一下手中的书本,淡淡的说道。
宁钰却道:“我已经悄悄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