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和桑儿争论的顾云姝并不知道,此刻,顾宅的外面正静静的停着一辆马车。
这是一辆天青色的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马车,车厢之内坐着一名白衣男子,桌案上面点着一根蜡烛,男子正对着蜡烛淡淡的翻动着手中的书。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手中的书上。
坐在车板上面的尘风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塑一般,生怕惊扰了里面的男人。
毕竟,公子一身湿淋淋的从顾府里面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马车之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宁止的心情十分糟糕,他左右翻动着眼前的书,越是翻便越是觉得一阵胸闷气短。
想起今日顾云姝在寿宴上面画的那双面屏风画,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越发冷凝,直接将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摔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面。
半年之前,他重生而来,在北疆醒来。上辈子的事情,他都记得,也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人害死的。他行事向来小心敬慎,却唯独对她疏漏了防备之心。与她欢好的时候,本来想告诉她,若是新帝登
基,他便求得恩典,册封她为正妃。可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呢,便被她给害死了。
想起上辈子,宁止便觉得十分狗血。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祸害,他本来应该在重生而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来将她给解决了。可给尘风下命令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何,又说不出那个“杀”字。
故而,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派人前来平洲,小心的监视着顾云姝的一举一动。直到后来,听说她失了父亲,被顾家二小姐欺凌,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要直接回上京的,竟然鬼使神差绕路来了平洲。
别说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尘风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是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的一颗心。来到平洲之后,他见她眼下单纯天真,原本打算这辈子与她再也没有交集也就算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顾云姝竟然会画双面屏风画。
这画眼下刚刚在京城流行起来,身在平洲的顾云姝根本不可能知道。但若是对方也同自己一样是重生回来的,那么今日的这一切就能够说得通了。
她若真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想到这里,宁止皱了皱眉头,心里面
仿佛有一直猫爪在一直抓来抓去一般,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忍不住烦躁了起来。
尘风在外面听见动静,生怕主子出了什么事情。左思右想,还是小心的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可要先回去?”
这天都黑了,一直待在顾府门口,也不是个事啊。
马车里面寂静一片,没有人回应,唯有呼吸之声。
尘风犹豫了一会儿,估摸着公子是因为今日顾三姑娘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用正事来转移一下公子的注意力,便道:“今日京城之中有****,催促公子快点归京,公子你看……”
马车里面依旧没有声音传出来,尘风敢打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随着公子自己去算了。他要是说多了,到时候保准对方不开心。
宁止确实十分烦躁,他待在车厢里面,一烦躁起来,便觉得马车之中十分的憋闷,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猛然掀开了车帘,正打算吩咐尘风离开。
就在此时,顾府的大门之中忽然走出来一位白衣少年。口中哼着小调,一边晃着手中的玉扇子,一边傻兮兮的笑着。
尘风
也注意到了对方,顿时有些惊讶的道:“咦,这不是今日那缠着顾三姑娘的少爷吗?”
此话一出,他瞬间感觉身后的马车里面气温好像低了不少。
不仅尘风认出了对方就是今天在宴会上面一直和顾云姝讲话的白清离,宁止还看出来,对方手中的玉扇子是顾云姝白日里拿来扇凉的。
他虽然对其他的事情毫不关心,可是今日往顾云姝身上那么一扫,对方身上穿着什么,手中拿着什么,男人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见顾云姝竟然将自己的玉扇送给另外的男人,宁止的心里面猛然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他皱着眉头,眼见白清离出了顾府,不过两分钟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忽然道:“明天之前,本王要见到那玉扇在本王的面前。”
尘风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又想起来宁止在马车里面看不见,刚想要说话,身后的帷幕猛然被掀开,冷冷的拍在他的背上。
宁止一脸寒霜的从马车上面下来,转头道:“在这里等着。”
甩下一句话之后,男人直接飞身翻墙进了顾府。
尘风看的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王爷清心寡欲,六根
清净,可是没有想到爱情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眼下这才多久,王爷就这么在乎股三姑娘了,那以后……还得了……
此刻,已经将整个人都浸在浴桶里面的顾云姝,丝毫不知道,宁止已经在外面为了小小的一柄玉扇吃了飞醋。
短短的一天,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先是被烫伤,后来又失足落水,为了保护母亲,暗算庄氏,又打脸顾玉珠,简直可谓是劳心劳力。眼下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