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铎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道:“父亲卧病,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反正我是不可能和他一样愚忠的,早晚也会有让他失望的那一天,其实知道了也好。”
他以前觉得忠君体国便是本分,他也一直坚守为人臣子的道义礼法,可是如今想来,都不过是笑话,上位者对他们,不过是愚弄。
他和姬珩的关系虽然不如跟荣随之的亲厚,却也是和他们自幼认识交情匪浅,后来他妹妹嫁给了姬珩,他和姬珩的关系加深,倒也差不多和荣随之一样了,当时姬珩就是因为上官颖的关系,将西境军政全权交给他掌管。
姬珩很信任他,他也立志要一生忠君护国,从未有过异心。
可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错看了姬珩,他的妹妹本身那么痴心于姬珩,也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姬珩,他以为妹妹会好过,没想到却被姬珩如此对待。
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妹妹的委屈,可妹妹没说什么,他也就不多想,毕竟是皇室,有些事情都是要忍的,好在姬珩也多有顾及上官家和上官颖的
体面。
可是现在才知道,就因为姬珩对璇玑公主的执念,他的妹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资格生,最后姬珩留下遗诏,也竟然丝毫未曾顾念妹妹。
虽然妹妹自尽了,可是姬珩留下遗诏的时候,难道就预料到妹妹会自杀殉情?还是说,这也只是他的安排……
若是如此,帝王心性实在是令人胆寒。
越想,上官铎便越是不甘,也不满。
父亲即便是也觉得事情存在许多蹊跷,可是都动摇不了父亲的忠君之心,觉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切都是君恩,自然,姬沉和姬珩便是亏待了是关于,也是情有可原,不会因此怨怪。
可他做不到,他最疼爱的妹妹啊,姬珩也好,姬沉也罢,竟然不曾看在上官家的功绩上对她多有善待,有的,只有折辱和委屈。
既然姬家有负他们,那便颠覆了姬家的江山来填补吧!
荣随之道:“国公爷到底年纪大了,既然卧病,还是少些让他忧虑惶恐的好,而且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若是有什么异常动静,难保公主的目光不会注意到这里,如此,
那才是麻烦,我们如今能行事顺利隔岸观火,都是因为未曾被注意到而已。”
“确切的说。是你未曾被注意到,我属于明面的人了,是被紧盯着的,若是再暴露了你,便难以行事了。”
上官铎拧眉点头:“我知道,会注意的。”
说完,他思索着什么,突然道:“有一件事,我在想是否可行。”
“什么事?”
上官铎寻思着道:“若在胤国想办法制造乱局,你觉得能不能把元决引回去?这个时候如果元决不在,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他在这里,即便有姬珣在前面作乱,只怕也会被他和景王牢牢稳住,我们依旧不好行事。”
荣随之琢磨了一下,果断的压低头,很笃定的道:“很难,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何以见得?”
荣随之道:“元决虽是胤国太子,可胤国大权他早已交给他的王叔,不管是有什么事,都用不着他回去,除非是关乎存亡的,可是这样的乱局,你我非局内人,难以搅动。”
“何况,公主现在怀有身孕不可主事,他是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的,虽然
你或许觉得匪夷所思,可我也要告诉你,只怕在元决心中,公主是比胤国江山重要的,所以,不要费心去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
他对叶欢颜心思如此,清楚元决和叶欢颜这些年的情况,自然对元决比他人了解得多,其他的暂且不说,就这一点,他是佩服元决的。
江山皇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可以引人为之前仆后继,掌控了的也几乎没有愿意舍下的,可是元决就可以为了叶欢颜舍下,他不甘心输给元决,可若是真的有一天输个彻底,他也无话可说。
可人生嘛,所求的或多或少,终究是要为之努力才不算白活,比起一生的求而不得保留遗憾,他更宁愿豁出性命去试一试。
兴许能够得偿所愿呢。
致命的诱惑,可以是江山皇权,也可以是人,终归是抗拒不了的。
上官铎以前可不会信有男人会把女人放在江山皇权之上,荣随之的话,上官铎还是信的,只是有些耐人寻味。
没想到元决作为胤国太子,也是一个人物,还生在皇室了,却还是难逃男女情爱
的束缚,成了俗人。
不过话说回来,谁人能逃得过俗人的宿命?就连他,曾经一心忠君护国,如今也向往着无上的权柄,而荣耀随之亦然,不也为了得到璇玑公主,违背了自幼刻于骨子里的信念?
都是一样的,或为权力,或为财富,或为功名,或为女人。
上官铎叹息:“既如此,那便罢了,说起来,应付元决和应付公主,也是差不多的,公主可不比元决简单多少,就算真的把他引走,公主也还在,虽然有孕,却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确实也是徒劳。”
他便是不想承认,可也很明白,这位璇玑公主被临危受命,在三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