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门口,聚了好些朝臣和宗室的人,都是颇有实权地位的,大多是随行送葬的人,昨日才回到的,今日就都集齐一并来了,或是想要寻求真相,或是想要借机发难另有图谋。
原本这些人都是气势汹汹的,可到了公主府门口,被樊柯带着一众禁军拔刀相向警告之后,便都收敛了几分,只让禀告公主求见,然而也皆是见不到就不罢休的架势。
通报的人进去许久了,都没等到叶欢颜出来,也没说见不见,就在他们都等的着急了想再催促的时候,紧闭的正门大开,姬元颢从里面稳稳地迈出来。
没想到会是他,众人纷纷行礼。
“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姬元颢站在阶上看着下面跪伏在地的一众人,面无表情,眼神沉凛,稚嫩的脸上尽是威严。
他并未叫人平身,一声不吭的俯视着这些人许久,明明只是个孩子,可就这样站在上面看着他们,已经让跪伏的宗室朝臣感觉到一股威压笼罩。
这种威压,很像以前的姬沉父子,一样喜怒难辨难以琢磨。
本来没怎么畏惧他的众人,被他这样晾着许久后,知道他这是故意施压造势,慢慢地就不敢心浮气躁了。
整整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姬元颢没叫起身,直接不带情绪的开口:“昨日
朕已经传诏,三日之后才开朝,若有要务酌情上禀景王和林相,他们自会处理,凡有需要惊动朕和母亲的事,该由他们来禀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目光锁定在为首的林宽身上,眯着眼:“尤其是林相,朕若是没看错,今日这么多人聚集于此惊扰母亲,是你为首带领的吧?你想做什么?”
林宽忙回话:“回禀陛下,臣得知小殿下数日之前夭亡,甚为惊骇,然则对于小殿下之死,公主殿下始终未曾有过交代,甚至对于求见询问的人也一概不见,让人不明就里。”
“此事已然流言四起沸沸扬扬,诸多揣测,对皇室与朝廷都极为不利,故而今日臣与诸位一并来求见,是想就此事询问清楚,好对上下有个交代。”
听他说完,姬元颢当即不悦道:“林相与诸位是愚钝还是故意而为之?何谓没有任何交代?皇弟夭折次日,母亲便公开死讯,言明体弱夭折,这便是交代,你们自己不信,便可罔顾母亲的交代,以此来质疑母亲?”
众人皆是一阵哑然。
他们自然是知道当时叶欢颜给了交代,说孩子是胎中不足体弱,所以才生病夭折的。
可是对此,没多少人信,他们自然也不信,哪怕信了,也当做不信,借机发难。
姬元颢冷厉道:“别
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不过是恶人之心揣度母亲,怀疑是母亲容不下皇弟害了他,所以便是母亲对外交代了体弱夭折的死因,你们也是不会信的,今日来这里,说是询问,实则问罪!”
他这么一说,一众人纷纷一脸惶恐。
“陛下,臣等惶恐,不敢如此质疑。”
“是啊,陛下,臣等只是想询问清楚罢了,毕竟这是先帝仅有的血脉,突然夭折,若是不明不白,如何向大启上下交代啊?”
“是啊……”
此起彼伏的一阵分辨,听的人头疼。
看这一个个说的,仿佛这些人都是一番好意,都是为了江山稳定做个交代,反倒显得他们狭隘心虚一样。
呵。
姬元颢道:“既然没有恶意之心,你们为何不信母亲先前给出的交代?今日还聚集于此?怎么?之前不信,难道今日聚集声讨,等母亲亲自见你们,告诉你们同样的因由,你们就都信了?这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问,一众人又纷纷无言以对。
果然是不能小瞧这个年幼的帝王,他们说了这么多,姬元颢都能稳住重点来应对他们,不被扰乱,明明是个孩子,心思却如同大人一样条理清晰,不被人带着走。
不愧是姬沉亲自教养出来的皇位继承人。
姬元颢又道:“小皇弟
早产,也是难产,这是众人皆知之事,他胎中不足,出生后便一直体弱,母亲不顾自己有孕,精心照顾多日,最终无力回天,母亲也大受打击动了胎气,如今都还在小心静养,日日汤药不断。”
“她现在不宜见任何人,你们想要的交代,朕刚才已经给了,信与不信都由你们自己,至于你们那些质疑也大可不必,朕的皇位名正言顺,不怕他威胁,母亲也更加不会杞人忧天。”
“何况,你们清楚的,母亲与朕也都清楚,别说那是先帝唯一的血脉,母亲身为姑母必然不会亏待,就说所有人都盯着小皇弟的周全,你们觉得我母亲会这么愚蠢?会去谋害他引火烧身?她图什么?图你们这些人对她的口诛笔伐么?”
“皇祖父曾与朕说过一句话,佛眼看人人皆佛,魔眼看人人皆魔,诸位都饱读诗书,应该也都知道这句话,别以你们那些心思来揣测他人!母亲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大启先祖,下对得起大启臣民,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歹毒!”
姬元颢这些话说的足够直白,没有避重就轻,而是有理有据的分辨明白了,自然也多了可信度。
最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