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四乘马车缓缓行在繁华宽阔的朱雀街上,马车富丽堂皇,四面帷幔遮着,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马车旁边除了骑在马上的月影便是随行宫人,前后护着的都是大内禁军,俨然皇室仪仗,如此阵势,周围百姓纷纷退让,无人敢靠近。
可突然,缓缓前行的仪仗停了下来,仪仗前面,迎面而来的也时一行车驾,只是规模远不及这边。
停下片刻,前面领头的禁军副统领樊柯大步走来,站在马车前面拱手禀报:“启禀公主殿下,前面是南阳公主的车驾。”
南阳公主姬雪云,姬沉的长女,生母是傅贵妃,也就是叶欢颜同父异母的皇长姐,在叶欢颜回来之前,姬沉有三个女儿,南阳公主是最尊贵的一个。
马车里没动静,仿佛没听见一样,里面依稀看出的人影也坐着一动不动。
樊柯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叶欢颜的声音,便看向马车边上骑在马上的月影,月影也给了他一个眼神,樊柯当即会意,又向叶欢颜作揖行礼,而后才转身走向前面。
这边的仪仗和前面的车驾就这么僵滞了一会儿都没动,周围远远围观的人顿时窃窃私语,只是碍于这边的威势,不敢露出什么声音。
可明显都在看热闹。
前面的马车上,姬雪云掀
着帘子拧眉看着前面,脸色绷着有些不虞,任由车驾堵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甘的吩咐旁边的侍卫道:“撤到旁边避让。”
说完便放下帘子坐好。
很快,车驾动了,却并非前行,而是给前面的仪仗让路。
姬雪云脸色极其不佳,旁边的婢女见状,忙忿忿道:“这璇玑公主也太过跋扈狂妄了,公主您好歹也是她的长姐,她这般霸道的阻了公主的去路便罢了,想让公主让路自己不过来,好歹也该派人来与你打声招呼,怎能如此无礼。”
姬雪云冷笑:“她是嫡公主,父皇这样偏爱她,又是手握重权,怎么跋扈狂妄都是应该的,本宫在她面前又算什么?何况,她又何时将本宫放在眼里过?莫说本宫,便是太子作为她的同胞兄长一国储君,不也一样不受她待见?”
婢女倒是没话说了,是啊,这位璇玑公主向来是目中无人的,连太子都不爱搭理,又何况其他人。
片刻后,姬雪云的车驾散在两边,将主道让了出来,前面停滞了好一会儿的仪仗又开始缓缓前行。
仪仗经过的时候,姬雪云又掀起帘子,正好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马车,透过马车的帷幔,依稀可辨里面坐着的人影,姬雪云眯着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阴冷,面色很是阴郁不甘
。
还有浓浓的厌憎。
她厌憎极了叶欢颜。
原本她多风光尊贵啊,便是父皇不甚疼爱,可作为帝长女,母家又是傅家,所嫁的隋阳侯郭家也是大启排的上号的名门望族,可以说是诸位公主里头最尊贵的。
可就在六年前,一切都变了。
六年前,叶欢颜被带回来,她父皇昭告天下,说这是当年荣皇后所生之女,出生后便因为某些原因养在外面,因为当年荣皇后崩逝之前,名义上是病了在未央宫养病了一年,和叶欢颜的年岁吻合,叶欢颜原本也是那一年出生的,加上那张脸,自然是无人质疑,而后,叶欢颜便被封为璇玑公主。
璇玑二字,足以彰显这个公主的尊贵和无与伦比的厚爱。
姬雪云自然知道当年荣皇后根本不是在养病,而是离开了,可去哪了她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可既然年岁样貌都对得上,加上她父皇和太子的认可,此女自然就真的是荣皇后所生之女,一个彻底凌驾在她之上的嫡公主。
起初她很不喜欢这个妹妹,可也只是不喜欢,可叶欢颜太过目中无人,每次见到她这个长姐都不予理会,加上这些年父皇的疼爱太过,封地兵权和财权,连其他皇子都不得沾染半分的东西,竟然统统都给了那个女儿。
原本
姬沉就将全部的疼爱都给了姬珩这个儿子,后来又一心偏爱那个女儿,却从来没有对他们这些儿女有过半分温情,如此厚此薄彼,姬雪云恨姬沉的偏心,更恨这个所谓的妹妹得到了一切她得不到的。
可再恨,她也做不了什么,这样的宠爱,她是争不过来的,因为她的那个父皇,心都在那个女人和那一对儿女身上,其他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当然,如今的她也不想争这些了,她不是争宠撒娇的小姑娘了,如今比起这些虚幻无用的,她更想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狠狠地,为他们姐弟和母妃报这么多年的仇。
慢慢来吧,此路艰难。
极力压下心头的激烈情绪,看着那仪仗已经过去,姬雪云重重放下帘子坐好,很快她的车驾再度聚起,缓缓前行。
很快两边都背道走远,百姓们才纷纷聚到街上来议论纷纷。
溪山行宫距离郢都近三十里,其实也属于郢都城郊,仪仗出了城门后便加快速度,下午抵达的行宫。
溪山行宫很大,里面有许多宫殿和景致,周围也是山脉连绵的,远远望去美不胜收,这一片地方都很清净,所以慕容瑶选了这里住着,每日打理花草养养猫狗,倒也是好打发时间。
叶欢颜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