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深黑的天空,巨大的时钟塔走个不停。
时钟塔的对面,是一座阴森恐怖的古堡。
古堡孤悬在悬崖峭壁上。
无数电缆从深渊中窜出,将城堡内外缠住。
城堡的深处,“睡美人”躺在剥露的电线组成的床上。
金属线将她稚嫩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
电缆仿佛有生命的植物,在她躺在这里的期间,不停地生长,蔓延。
从伤口,从指缝间穿透她的皮肤。
在皮下疯狂的生长。
从身体的各处又钻出来。
如此反复。
她一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不能动,但她的意识却非常的清楚。
她能感觉到电缆在她身体里乱钻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电线剥开她的皮肤和肌肉的感觉。
有时候奇痒难耐,有时候痛彻心扉。
多数时候,两者相辅相成。
还有更多难以形容的。
比如说,当电线从耳朵里,钻进脑子的时候,那种感觉简直让人发狂。
可她始终不能动弹。
体感时间,大概有一百年吧。
不,这是第几个第一百年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轮回这个噩梦多少次了。
每一次梦境的开局,她都会被电路板刺伤手指,然后,便进入为期百年的“睡眠”。
按照梦境开始时候的说法,当“王子”到来,用他真诚热爱的吻才能解除她的诅咒。
但是,最终,王子没有来。
永远都不会来。
知道这个噩梦结束,下一个噩梦开始。
按理说,她已经无数次轮回这个噩梦,她对梦境的套路已经很了解了吧?
不,噩梦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她在整个噩梦的过程中,都仿佛第一次做这个梦,只有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
然后,等到下一次轮回开始,她又会忘记。
孤独,痛苦,期待,失望,绝望……
滴答!
时针响起的声音。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令人作呕的单调的音乐。
她睁开眼睛。
低头看去,自己正骑在一个旋转木马上面。
她没有四肢,两条腿被直接焊接在了木马上。。
嘎吱嘎吱,旋转木马的轴承仿佛被铁锈侵蚀了,发出恐怖的噪音。
每当一段梦境结束,下一场噩梦开始,诺诺都会回到这个地方。
永不停止的旋转木马。
永远放着单调作呕的马戏团音乐。
哪怕听到想吐,这音乐永远也不会停止。
“呜呜~”
诺诺忍不住的哭起来。
到底还要多久?
这折磨,到底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滴答——
对面那恐怖的时钟塔的时针马上就要走到十二点的位置。
下一次的轮替,即将开始。
她面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下一场梦境,是【电子雪花公主】。
那是个不停被杀死的噩梦。
梦境的内容令人作呕。
而跟上一场一样,在整个梦境的过程中,她都会忘记自己在做梦。
忘记那是她已经经历过无数轮回的噩梦。
将那恐怖,恶心的内容,仿佛第一次一样,完完整整的体验一遍。
诺诺的心底只有绝望,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她……
“哈拉少!”
一个响亮的,陌生而又快乐无比的声音突然在远方响起。
诺诺立刻睁大眼睛。
“哎?”
她的面前是一片金色的麦田。
饱满的麦穗在夕阳下随风摇曳,荡起金色的麦浪。
眼前这番美景,美丽的是如此陌生。
“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呀?寡人不是应该在城堡里被坏皇后剖出心肝,然后扔到森林里面,被七个小怪物分尸吗?”
诺诺惊讶的看着这片麦田,她注意到,麦田的对面是一座教堂。
沐浴在黄昏之下的,金色的教堂。
“这个梦境,寡人从来没有经历过,咦?等一下,为什么寡人会知道自己在做梦呢?”
……
“已经将梦境引导入这把破剑的思维里。”
梦魇妖女王的双手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她的手握着连接诺诺和【猩红烈焰】的连接线,正在将无处安放的梦境引导进入【猩红烈焰】的意识里面。
【猩红烈焰】的正上方悬挂着【白日梦风铃】,悦耳的铃音将它送入梦乡。
季末捂着右眼。
“萧易,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号【生化脑】状态稳定。”
萧易小心的观测着连接在【生化脑】上面的仪器。
“剑兄的意识向往【生化脑】的思维拓展区域转移率小于百分之七点五,目前情况正常,它扛得住。”
“好。”
季末点点头。
“米米,如果出现诅咒反弹,你要及时切断连线。”
他拿着大剪刀受在一边的米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