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
所谓文斗,是相对于武斗而言,参与之人皆是博览群书,出口成章。一方若是回答不了另一方的问题,便算是落败。
所以,会遇到一个怎样的对手是关键。
以往的文斗只有男子参加,可今年举行了女子科举,那么这文斗就是男女皆可参加。
而孙丹樱要想借着这场文斗为自己正名,那么她就不能有太多的败绩。事实上,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想到这些,燕皇没办法不担忧。
他支走罗家父女二人,把刘福全招呼到跟前,道:“福全,我有个想法……”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刘福全。
燕皇一说完,刘福全就连连皱眉,他少有的否定了燕皇这个想法的可行性,认真分析道:“主子,您想收买参加文斗的人,这实在是不妥。因为无论如何做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保密,到时候稍有不慎,若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么王妃娘娘就要成为天下读书人嘲笑的对象了。”
“我如何不知道这是一个下策,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或许,您应该相信王妃娘娘的本事。”
“相信她的本事?”
燕皇重复着这几个字,一颗慌乱的心反倒是安定下来了。
是啊,应该相信她的本事的。
不过,临时抱佛脚也是可以的。
于是,燕皇吩咐道:“这样,中午的饭菜你去醉仙楼买,猪脑豆腐脑,但凡是带‘脑’字的都买来。还有啊,多买点核桃,好给她补补脑子。”
听罢,刘福全忍俊不禁,觉得自家主子有些急功近利且近乎迷信了,不过这话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领命前去,搜罗这些自家主子以为的补脑的好东西。
燕皇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孙丹樱办差的屋子里,当下便开始打包票:“丹樱,从今天开始,你的差事我来做。你专心看书。”
“做什么?”孙丹樱看向燕皇,疑惑道。
燕皇立刻将文斗的事情告诉了孙丹樱,原本他以为孙丹樱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没料想,这小女子神色淡定,道:“哦。”
“哦?”燕皇瞪大了眼睛,彻底惊呆了。
谁能告诉他这小女子一点都不担心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这么胸有成竹?
燕皇靠着孙丹樱坐下,耐心道:“我知道你读书多,但是呢,咱不能骄傲不是。你多看看书,怎么也算是临时抱
佛脚嘛。”
孙丹樱凑近燕皇,蓦然一笑:“你以为,我只是将那些书抄下来这么简单么?若不是读过多遍有所心得,单单是抄一遍又有何益?”
“你当真这么有把握?”
孙丹樱看四下无人,贴近燕皇的脸颊轻吻了一下:“无须多么有把握,只需让他们明白我并非庸碌无能也就是了。”
突然被亲吻,燕皇老脸微红,一颗心也愈发安定,就是啊,他的小女子要参加文斗不假,但是,也没谁规定一定要让她遥遥领先一举夺魁啊。
她的本事摆在那里,正常发挥也就是了。
想到这些,燕皇起身,单手背后,老神在在道:“那好,孙少司农你接着办差,为夫去履行巡差一职。”
孙丹樱蓦然一笑,道:“好,夫君慢走,妾身就不远送了。”
听到这亲昵的话,燕皇满脸含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中午的时候,刘福全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回来,然后把燕皇拉到一边,小心翼翼道:“主子,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对王妃娘娘不利的话。”
燕皇看了看正在低头办差的孙丹樱,拉着刘福全走远了一些:“什么话?”
“奴才去醉仙楼买猪脑,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到有人提逍遥王妃的名号,便停下来听了几句。说话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说要想法子让王妃娘娘一次也胜不了。奴才跟过去瞧了,是两个生面孔,后来这两个人进了朱雀大街,奴才腿脚不利索,就把人跟丢了。”
说着,刘福全满脸愧色。
燕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是正常的,有什么好愧疚的?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您心里有数就好。”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之后燕皇便进去陪孙丹樱吃饭。
他进去的时候,孙丹樱正看着眼前这白花花的猪脑皱眉。
“这、给我吃的?”孙丹樱满脸震惊。
“是啊,以形补形嘛。喏,这里还有核桃,一会儿我剥给你吃。”
孙丹樱不禁失笑:“没想到你一个做过皇帝的人,居然这么迷信?”
“这不算是迷信吧。”燕皇嘀咕道。
孙丹樱笑了笑,开始准备动筷子,不管怎么说,不能辜负了燕皇这一番美意啊。
然而,当她把那白花花的东西送到唇边,却是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
她慌忙把东西挪开,这样才好受了一些。
燕皇立刻把东西拿远,口中喃喃道:“不吃了,不吃了,我这就把它扔掉。”
说完,他就真的扔掉了。
不适感很快消失,孙丹樱漱了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