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叮嘱过百里星宇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她刚在椅子上坐下,燕凌寒就回来了。
他神情兴奋:“汤大夫说了,这药早晚各喝一次药效最好。眼下他正熬着药,再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又要喝药?”瞬间,赫云舒一脸苦相。
燕凌寒笑着上前,道:“娘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这句话,你可千万不能忘。”
赫云舒苦笑道:“那好吧。”
于是,燕凌寒坐在一旁陪着赫云舒,等着太医院的人将熬好的药送过来。
赫云舒看着这样欢喜的燕凌寒,心情复杂。
原本,燕凌寒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啊,可事情一旦和她扯上关系,他就变得糊涂了。
而这糊涂的根本,也是希望有人能够医治她。
对于医治她,他有着最大的希望,一旦看到一点儿希望的苗头就不忍放弃。
所以,对于燕凌寒而言,汤仲景不仅仅是一个大夫,更是他满腔的希望。
赫云舒不想打碎他的希望,那么,只有陪着他把这场戏演下去。
燕凌寒在这里等着,等得十分不耐烦。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怎么连这点儿耐心都没了?”
“倒不是没耐
心了,只是着急。”
赫云舒握住他的手,道:“急什么?药要熬到一定的时辰才会发挥药效,急不得。”
燕凌寒点点头,这才算是稍稍放心。
他们依然在等,只是最终等来的并不是端着药来的人,而是汤仲景自己。
看到汤仲景,燕凌寒瞬间站了起来,欣喜道:“汤大夫,药让药童送来就好,你怎么还过来了?是来诊脉么?”
汤仲景没有言语,却是直直地朝着燕凌寒跪了下去:“陛下,草民一时大意,有负陛下厚望,罪该万死。”
说罢,他连连叩头,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燕凌寒觉得奇怪,又看了看汤仲景的身后,发现并未跟着端药的药童,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坐下来,沉声道:“怎么了?”
汤仲景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陛下,都是草民大意,这才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在皇后娘娘的药汤里下了毒。”
“你说什么!”燕凌寒瞬间站了起来,满面怒容。
有人在赫云舒的药里下毒,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回陛下的话,草民发现药被投毒之后就赶紧命人看好药汤,之后就赶着来禀报,尚未
有时间查证。况且,草民的专长是治病救人,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草民心神大乱,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
燕凌寒暗暗握拳,面色铁青:“来人,即刻封了太医院,朕要亲自彻查此案。”
说罢,他看向赫云舒,道:“你且先歇着,我去将这件事查个清楚。”
本能地,赫云舒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大对,她也站起身,道:“我在这里坐了许久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刚好陪着你去,就算是看个热闹。”
说着,赫云舒有意无意地看着汤仲景。
她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兴许,是汤仲景自己在搞鬼。
汤仲景偶一抬头,目光与赫云舒相撞,又慌忙低下了头。
赫云舒看到了,脸上并未有特别的神色。
之后,她看向燕凌寒,等着他首肯。
对于赫云舒的心愿,燕凌寒从来不会违背。
于是,他带着赫云舒,连带着一队禁军,浩浩荡荡地去了太医院。
此时,太医院中,已经有一队禁军先一步赶到,将太医院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太医院之中,有着专门熬药的地方,在太医院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四面通透的大
房间,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炉,平日里有药童轮番看守。
燕凌寒赶到的时候,禁军已经控制了在这里看守的药童。
如今在宫里,没什么别的贵人,故而这时候需要喝药的,也只有赫云舒一人。
如此,这个药童是专门给赫云舒熬药的。
赫云舒打量着这个药童,他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瘦瘦的,弱不禁风。
此刻,这药童被身材高大的禁军围着,吓得浑身发抖。
燕凌寒大步而进,看向了这个药童,目光如电:“说!是谁下的毒?”
这时候,燕凌寒正是发怒的时候,这一发怒,说话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变大,响彻了整个太医院。
瞬间,这药童吓得瘫软在地。
燕凌寒上前一步,拎着他的衣领将其提起,直视着他:“说!”
药童愈发害怕,嘴唇颤抖,什么都说不出来。
汤仲景跪倒在地,道:“陛下,这药童胆小,您不妨将他放下来,再仔细查问。”
燕凌寒这才松了手,可这药童实在是太害怕了,根本站不住。
于是,燕凌寒抬抬手,让两个禁军架住了药童,再次问了刚才的问题:“是谁下的毒
?”
“不是我!不是我!”药童连连摇头,神情惊惧。
“你在这里熬药,可曾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