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
赫云舒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暗卫心神领会,很快按照赫云舒的话去做。
这些日子,秦守业一直没有离开京城,一来是因为秦碧海犯的事,需要他这个秦家家主善后。二来是因为秦可心还在宫里,他心里挂念这个女儿,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很快,暗卫把秦守业带到了赫云舒的面前。
秦守业倒是个礼数周全的,一见面就跪了下来,姿态很是虔诚。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当初随风为何离开秦家家宅?”
秦守业低着头,并未显露出自己的表情,只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不知。”
“你可知,欺瞒皇后,罪同欺君?”
秦守业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又很快跪好,沉默不言。
赫云舒看得出,这个诡计多端的秦家家主,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
于是,她索性说出自己的判断:“随风离开后,秦可心派人查探他的下落,又叮嘱秦家铺子里的人仔细留意,她做了这么多,却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秦家家主秦守业,故意隐瞒消息,不准下人将有关随风的信息告诉秦可心。”
赫云舒
言辞笃定,没有半分的犹疑。
秦守业的双肩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瘫软在地,声音颤抖:“皇……皇后娘娘,草民、草民……”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他实在是没有料想到,赫云舒一下子就点明了问题的所在。
这实在是让他感到意外,要知道,当初就连他这个聪明的女儿都没看出什么来,反倒是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皇后,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说实话,否则,谁都救不了你!”赫云舒冷声道。
“是、是,皇后娘娘。您说的对,草民命人隐瞒了关于随风的消息,所以可心虽然派人查探,但是全无结果。”
“本宫猜测,当初随风之所以离开秦家家宅,此事也和你有关,对吗?”
秦守业的身子再次哆嗦了一下,他的身子早已瘫软,此刻他的双手支撑在地面上,惶恐道:“是。”
“说仔细。”
秦守业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赫云舒,见她面若寒冰,忙连连磕头,告饶道:“皇后娘娘明鉴,当初草民并不知道那位是何许人也,故而多有怠慢,还请皇后娘娘念在草民不知情的份儿上,饶过草民吧。”
“你只需说实话。”
“是。当初,可心将那
位随统领带回来,照顾有加,草民觉得她对他也是有情的,所以草民就动了私心,希望那位随统领能够留在秦家,与可心成婚。于是草民找了个机会,将这打算告诉了他,谁知道他听到说要入赘秦家,很是抵触,且言辞之中多有冲撞。草民当时十分生气,就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之后,他就走了。”
说到最后,秦守业的声音弱了许多,生怕赫云舒会因此找他的麻烦。
“所以说,在你得知随风无意入赘且他又自行离开的情况下,你也不希望秦可心再找到他,是吗?”
“是。”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想来,随风当时虽然失去了记忆,但骨子里的血性却是没有变。
虽说随风待在燕凌寒身边,很是乖巧,但是在旁人面前,他也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么听得进去秦守业的那些话呢?
“你既然隐瞒了关于随风的消息,就该知道他后来的去处,把一切如实说来。”
“是。”秦守业知道坐在他眼前的这位是个聪明的,便也不敢隐瞒什么,将一切和盘托出,“当日,随统领离开后,在城南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他身上带着伤,并未立
刻远行,也找了大夫去客栈医治。他在客栈住了五六日之后,身体日渐康复,就租下一辆马车,往南去了。他离开朔阳之后,草民就没再派人查探了。”
听罢,赫云舒微微皱眉,朔阳往南,依然有很大的范围。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如今再派人去查探,能够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但即便如此,依然不可以放弃。
当即,赫云舒修书一封,写给仍在外面寻找随风下落的那一路暗卫,让他们顺着朔阳往南的路线找找看。
但愿,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随风的失踪,一直是挂在燕凌寒心头最大的一件事,她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找到随风。再者,依着现在的情形,只怕她难以逃脱离开的宿命,既然如此,她希望在她离开之前能够找回随风,那样的话,至少燕凌寒的身边,还有随风的陪伴。
如此,也算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一瞬间,赫云舒想了很多。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秦守业还在地上跪着。
“下去吧。”赫云舒吩咐道。
秦守业诚惶诚恐地直起身子,行过礼之后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他转过身来,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小
女可以出宫了吗?”
“她如今在流水苑住着,本宫会派人带你去看她。至于她是走是留,全凭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