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有点看不清你。”
听到燕皇说这句话,燕凌寒心里一震,脚步也忍不住停了下来,颤声道:“皇兄,你在说什么?”
燕皇的脑袋伏在燕凌寒的肩膀上,依旧打量着燕凌寒的脸,嘴里含糊道:“父皇,你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燕凌寒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燕皇的额头。
果然,更烫了。
燕凌寒知道,发烧之后说胡话,是一种很不好的征兆。
于是,燕凌寒不再问什么,也不再理会燕皇的句句胡话,只背起他,运起轻功,朝着铭王府而去。
到铭王府之后,燕凌寒直接去了百里星宇所在的院子。
此刻,百里星宇正睡着,燕凌寒一把把他拎起来放在地上,将燕皇放在床上。
乍一接触到冰冷的地面,百里星宇一下子就醒了。
看到燕凌寒,再看看躺在床上满口胡话面颊通红的燕皇,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到底是常年行医的医者,百里星宇反应迅速,先是摸了摸燕皇的额头,继而开始给他诊脉。
“他怎么样?”燕凌寒急声道。
百里星宇神色凝重,道:“是高热,而且他脉象虚浮,体力微弱,乍一发病,便有些难缠了。”
“
少说这些话,尽快医治。”
百里星宇点点头,然后去一旁的药箱里抓药。
只是,燕皇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在用药上要多加斟酌,不可过量,否则,不仅起不到医治疾病的效果,反而会雪上加霜。
百里星宇斟酌了又斟酌,尔后拿着药走向了燕凌寒,道:“王爷姐夫,陛下这病,和别的病不同。”
“说重点。”燕凌寒不耐烦道。
他见过许多医者,发现这些医者当真是有个共同的毛病,他们在诊病之初总是说这病是如何如何的难治,好像只有这样,等他们真的将这病治愈的时候,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似的。
眼下,这百里星宇也不例外。
这时,百里星宇解释道:“王爷姐夫,你有所不知。陛下他身子虚弱,单纯用药怕是起不到作用,不如将这药掺入日常的膳食之中,这样一来,既进补了身体,也医治了病痛,又能够很好地把握好药量,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你是大夫,如何治病你说了算。只有一条,务必要保证他安全无虞。”
看着燕凌寒那凛然的神色,百里星宇忙补充道:“王爷姐夫,这样治病虽然有我上面所说的诸多好
处,但是,也有一个不怎么好的地方。”
“什么?”燕凌寒不悦道。
这种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人,着实讨厌。
百里星宇忙补充道:“不好的地方就是,病会好得慢。但最终好转是一定的。”
燕凌寒瞥了百里星宇一眼,什么话都懒得说了。
他怎么就觉得,和百里星宇说了这么多,几乎等同于在说废话呢。
于是,燕凌寒不再说什么,只沉默着坐在燕皇的跟前。
而百里星宇,则忙着去做药膳了。
药膳做好需要一段时间,燕凌寒就亲自拿了毛巾来,浸湿之后贴在燕皇的额头上。
但是,燕皇依然在说胡话。
这让燕凌寒很不放心。
他一直守着,直到百里星宇将药膳端了进来,又亲自喂燕皇喝下。
拂晓时分,燕皇总算是不再说胡话,沉沉睡去。
燕凌寒也终于安心了一些,先去沐浴,换了衣服之后去见赫云舒。
这时,赫云舒还睡着。
他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在她身边躺下。
他躺下的瞬间,赫云舒就醒了。
因为这气息很熟悉,所以她毫无戒备,并未睁开眼睛就侧过身抱住了他,呢喃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燕凌寒也抱紧
了她,贪婪地闻着独属于她的味道,应道:“是,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赫云舒睁开眼睛,道:“你似乎、不大高兴。”
“皇兄病了。”
“怎么回事?”瞬间,赫云舒完全醒了过来。
燕凌寒将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赫云舒。
听罢,赫云舒无限感慨道:“看来,皇兄真的是用心良苦。”
“是啊,用心良苦。”燕凌寒重复道。
这一日,燕皇仍是昏迷不醒,但说胡话的次数少了许多。
燕凌寒挂念着他,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燕皇的胡话断断续续,但所说的话,却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主题——劝燕凌寒为帝。
因为他病着,燕凌寒格外有耐心,哪怕是将这话听得左耳进右耳出,也并不打断他。
更何况,他也没办法去打断。
燕皇说的是胡话,一个说胡话的人,又如何能够被打断呢?
这样的胡话,燕凌寒一直听了整整三天。
三日后的清晨,燕皇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没有那样混沌的色彩,清明了许多。
“皇兄?”燕凌寒试探地叫道。
燕皇朝着燕凌寒看过来,迷迷糊糊道:“凌寒,我这是怎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