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神色凝重,道:“弟妹,是不是有人看凌寒位高权重,心里膈应,所以想着要害他,连他想做的事情都不让他做?”
“有可能。”赫云舒模棱两可道。
听赫云舒这样说,燕皇愈发急切,道:“弟妹,若是这样说的话,咱们一定要想法子,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害凌寒了。我觉得,眼下先保住凌寒的性命最为要紧,至于编纂书籍这件事,不如暂且搁置吧。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左右现在冯老先生也遭了不测,编纂书籍的事情也进行不下去了。不如等凌寒醒来之后再做计较,你说呢?”
赫云舒点点头,道:“皇兄,你觉得好就好。”
燕皇急了,道:“弟妹,不是我说好就好。你也得拿个主意啊,我怎么觉着,你现在半分主意也没了呢。我记得,你以前挺行的啊,难道说现在凌寒昏迷不醒,你也没辙了吗?”
赫云舒抬眼看向燕皇,不悦道:“皇兄,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在眼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凶险至极。更何况,连京兆尹、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束手无策,皇兄还准备让我有什么法子应对不成?”
燕皇嘴巴微张,很是错愕
,这不像是赫云舒能说出来的话,以往的她,是绝对不会说泄气话的。她总是那么自信,再难的事情她都能够完成,什么都不怕。
想到这些,燕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燕凌寒,语气也软了下去:“弟妹,我知道,凌寒重伤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毕竟,孩子们还小,你若是也倒下了,他们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赫云舒微微点头,并没有别的话。
燕皇又坐了一会儿,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躺在床上的燕凌寒。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弟妹,你要振作,真希望还能看到以前意气风发的你。”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皇兄,可曾派人给大魏送信?”
听赫云舒提起这个,燕皇顿时来了兴致,道:“送了,送了。就是不知道,大魏会有何反应。”
“且先等着看看吧。”赫云舒说道,语气淡淡的。
燕皇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大太监刘福全见燕皇面色不好,慌忙跟上。
一直到出了铭王府,坐上了宫车之后,刘福全才敢问道:“陛下,铭王殿下如何?”
燕皇沉着脸,闷声道:“
不怎么好,就那么昏迷着。”
“那陛下接下来的部署,岂不是全被打乱了?”
听罢,燕皇白了刘福全一眼,道:“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朕心里烦躁,你不要多说话。”
刘福全连忙闭嘴,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燕皇才自言自语道:“朕原是想摆他一道的,没想到,没想到……”
刘福全支起耳朵去听,可后面的话,燕皇竟是什么都不说了。
就这样,他们彼此沉默,一路回到了皇宫。
而此时铭王府之中,寒风也醒了过来。
他是被人一剑穿腹,伤了内脏,所以才有几分凶险。好在百里星宇处理及时,医术又摆在那里,又有绝好的药材加持,所以眼下寒风并无大碍。
得知寒风醒来,赫云舒过去看望,寒风支撑着身子要起来,被赫云舒按住了。
她示意寒风躺好,然后道:“安心养伤,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
“那王爷那边……”寒风踟蹰道。
“放心,我会派别人守着的。”
“那好吧。主子放心,我这伤不大要紧,过不了两日就会好的。”
“伤在身上,不可大意。且先养伤就是,其余的,我会派别人来做。”
赫云舒这话,稍稍严厉了一些,故而寒风不敢再说什么。
又嘱咐了几句之后,赫云舒就离开了。
好在,眼下寒风的伤势稳定了下来,百里星宇暂时没那么忙了。
于是,赫云舒就叫上他,一起去了驿馆。
眼下,禁军已经在做驿馆的善后事宜,只是,由于赫云舒的特别交代,被烧毁的房屋现在尚未被处理。
赫云舒径直将百里星宇带到了那里,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然,她特别提到了那种渗透力极强的油。
但凡是油,都具有挥发的性质,即便是燃烧过之后,也会留有一些气味儿。只是,赫云舒并未闻到什么味道,所以才想着让百里星宇过来,再试一试。
果然,当百里星宇刚刚站在这里,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然后,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似的,百里星宇一路朝着里面走去,在大概是房屋中间的位置,百里星宇停了下来。
之后,他蹲下身子,在焦黑的木头上面摸索着,尔后将那黑灰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之后又很快拿远,像是很嫌弃和忌讳似的。
“怎么了?”赫云舒问道。
百里星宇用帕子擦掉手上的黑灰,愤愤道
:“丧尽天良!这根本就是丧尽天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说着,百里星宇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赫云舒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