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赫云舒想起的,是那位姓蒲的编修。
因为她发现,现在横遭不测的这些人,都是她与燕凌寒准备调查的人。只是,他们准备调查的人,除了这翰林院的九大学士之外,还有那位姓蒲的编修。
那么,现在这姓蒲的编修是不是也出事了?
有了这个疑问的第一时间,赫云舒就告诉了燕凌寒,燕凌寒即刻派人去查,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这位姓蒲的编修也死于昨晚,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如那九位大学士尊贵,所以京兆尹的人并未提及。
赫云舒与燕凌寒相视一眼,心中所想的内容是相同的。这一次,他们遇到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
对方杀死翰林院的这些人,就是想阻断他们查找幕后之人的路。
可殊不知,越是如此,就越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一次的杀人事件,便是其中一例。
“他们如此做,就是心虚了。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查到了他们找人冒充内侍的事情,就是死路一条。”燕凌寒如此分析道。
赫云舒点点头,道:“没错。但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要开始查这件事的?”
燕凌寒皱了皱眉,
陷入了深思。
的确,要查这件事,他只与他的皇兄说过,再者便是赫云舒,这些都是他绝对不会怀疑的人,那么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对方是如何知道他要查翰林院的这些人的?
这时,赫云舒开口道:“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只是在推测中行事。”
“此言何意?”燕凌寒疑惑道。
赫云舒看向燕凌寒,道:“要查翰林院这些人,你我都并未向任何人透漏消息。至于皇兄,更是不可能对别人泄露这件事。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心思缜密,知道皇兄曾经召各位学士入宫,便猜出事情不妙,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仅仅是猜测,便要杀人?”燕凌寒实在是不敢相信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并非没有可能。想想看,如果他猜错了,那么,他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对方既然想尽办法阻拦这件事,就是不希望让适龄的孩子读书的事情成为现实。那么,杀了这些学士,无人编纂书籍,我们想做的事情自然要滞后。反过来来说,如果他猜对了,就等于为他避免了危险。而且……”
说到
这里,赫云舒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
赫云舒抬眸,看向燕凌寒,接着说道:“而且,如果他猜对了,还可以挑拨你与皇兄之间的关系。”
燕凌寒蓦地一愣,转瞬就明白了。
依着眼下的局势来看,对方是猜对了,所以才不惜在一夜之间杀死九大学士。
那么,要查翰林院这些学士的消息只有他与燕皇知道,如此一来,必会引起他们二人之间的猜忌。
虽然以往那么多时候,燕皇表现出了对于燕凌寒无限的信任,但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的时候,大渝周围战乱不止,内忧外患比比皆是,在这样的时候,大渝的确是需要一位战神来威慑四方并征战沙场的。可是如今的大渝,不仅收服了大蒙和海族,还和大魏交好,天下太平。
一个太平盛世,是不需要一位战神存在的,而且是那么一位骄傲如斯的战神。有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身为君王,最擅长做的事情,只怕就是过河拆桥了。即便是杀了某个人,也可以用功高震主来搪塞世人。
想必,对方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才想着离间燕皇与燕凌寒之间的关系。若真能离
间他们二人的关系,那么所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这时,燕凌寒苦笑了一下,道:“或许,我真该考虑隐居了。”
赫云舒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燕曦泽不再做太子,燕皇老迈,力不能及,燕永奇不堪大用,在这样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心想着大渝的燕凌寒,如何能够放心地离开呢?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只要用心一些,这个世界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分不开的。但我总觉得,你与皇兄,是个例外。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经得住任何考验的,虽然,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随他们怎么想,这件事,我是一定要查出来的。”说着,燕凌寒握紧了拳头。
此刻,从刑部和大理寺抽调上来的人员已经到了各个学士的府邸之中,开始查探,且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关于各处发现的线索,也陆陆续续传入燕凌寒的耳中。
结合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杀死这九位大学士和那位姓蒲的编修的,是同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漆黑如墨的暗夜,手里握着一把柳叶刀,分别潜入这些
人的家中,残忍地结束了他们原本鲜活的生命。
燕凌寒仔细核对了时间,发现从杀死第一个人和最后一个人,中间仅仅相隔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要分别进入十家,找出目标并杀掉。
燕凌寒思考了一下这十户人家之间的距离,以及这十个人的死亡时间,有了一个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