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你觉得,本王用你的眼珠子泡酒喝,味道会如何?”
姜成虽然跌坐在地上,这话仍在他耳边回响,萦绕不绝。
此时此刻,姜成好想哭,他不过是多看了铭王妃一眼,至于受这样的惊吓吗?
然而,他抬头一瞧,燕凌寒的神色,冷漠依旧,冰冷依旧,于是他又把伸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
姜成的脑袋一缩回来,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可就这么哭了。
小灵毓眼尖,瞧见姜成哭了,不禁冲着小恭让说道:“哥哥,我们以后不要哭,哭起来很丑。”
小恭让看了看姜成,深以为然,的确,哭起来的样子,挺丑的。
赫云舒留意到了两个小家伙的议论,于是就朝着姜成看了过去,继而看向了站在姜成身边的燕凌寒,面带探寻。
燕凌寒微微一笑,柔和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暖:“娘子,我只是想要扶起姜大人而已,他就感动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意外。”
“感动?”赫云舒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询问。
燕凌寒连连点头,道:“对啊,就是感动。大概是因为姜大人做了这么久的县
令,还不曾见过像本王这样亲和的大人物吧。”
说完这些,燕凌寒看向了姜成,道:“姜大人,你看,本王说的对吗?”
姜成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他敢说不是吗?他如果敢说,只怕会死得更惨吧。他不想让他的眼珠子泡酒喝,还是用来看东西比较好。
然而这么一想,就更想哭了。
不得不说,一个大男人哭起来的样子,的确是不十分好看。
小灵毓再次对着小恭让耳语道:“哥哥,以后咱们都别哭,好丑哦。”
“对哦,好丑。”小恭让附和道。
然而,小孩子的耳语只是在他们自己看来而已,实际上,他们的声音还是挺大的。
他们觉得别人听不到,其实不然。
姜成听到了,顿时觉得泪更多了。
这时,燕凌寒“好心”道:“娘子,咱们还是进去吧。不然,姜大人太感动,只怕会一直哭下去的。这样,不雅。”
赫云舒点点头,随着燕凌寒一起进去了。
独留姜成一人坐在地上,仍旧在哭。
到了屋子里,燕凌寒不禁撇撇嘴,道:“这个姜成,怎么就跟个小哭包似的?”
赫云舒没好气地看了燕凌寒一
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当着姜成的面我没好意思拆穿你,他那是因为感动吗,分明是吓的!”
燕凌寒嘿嘿一笑,揽过了赫云舒的肩膀,道:“看来,最理解我的人,还是我的娘子呀。”
“去!”赫云舒打掉他的手,道,“孩子们都看着呢,你也不做个好榜样?”
“娘子,榜样不榜样的咱们先不提。可至少通过这件事,孩子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啊。”
“什么道理?”赫云舒狐疑道。
“你们说。”燕凌寒指向两个孩子,让他们说话。
“不能哭,哭起来丑!”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
听罢,燕凌寒理直气壮道:“看嘛,通过这件事,孩子们明白了遇事不能哭,要勇敢面对,这对于他们的成长很有意义嘛。咱们俩的孩子,自然不能是个胆小鬼的,对不对?”
赫云舒没理燕凌寒,反倒是看向了两个孩子,柔声道:“其实啊,那位姜大人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这样的人呢,心里是很脆弱的,也就很容易哭。但是,你们要知道,容易哭的人,都是因为心里积累了太多的苦楚,或许是现在的,或
许是以前的。总之,我们不能笑话那些哭泣的人,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是有苦楚的。”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一脸懵懂的样子。
赫云舒想了想,换了个说法:“灵毓,母妃疼你,所以你有好吃的,也有很多好玩的,更有许许多多好看的衣服。但是,姜大人没有父母,他小时候没有这些,连饭都吃不饱,衣服也没得穿。”
这样说,小灵毓就有些懂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父母疼爱的话,那就太惨了。
推己及人,她似乎有些理解了。
这时,小恭让说道:“母妃,我懂了。那我把我的宝剑送给姜大人,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哭了?”
赫云舒知道,小恭让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他的宝剑,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忍心把自己的宝剑送给姜大人。
而小灵毓则说道:“母妃,我把我最喜欢的头饰给姜大人戴,好不好?”
赫云舒听了,忍不住笑了。
孩子们总是想给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哪怕他们想不到,对方是否真的需要。
不成想,孩子们看到她笑了,以为是她的默许,已经抱着自己的东西跑出去了。
而擦
擦眼泪正准备离开的姜成看到两个小家伙出来,又听了他们的话,顿时又想哭了。
当然,这一次不是吓的,是太感动了。
他看着这小宝剑和那精美的发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多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