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纳闷儿地看着这屋子里的人,寻找着这哭声的来源。
很快,她发现,发出哭声的是那个守将。
此刻,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明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哭得像一个孩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秦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赫云舒诧异道。
她记得他,他是那个战船上的守将,是个机灵的人,虽然有些话痨。但能力还是有的,若不然,她也不会让他做那个战船上的守将。
这位秦将军名叫秦英,眼下听到赫云舒叫他,他忙抹了把眼泪,掩饰道:“没、没什么。”
百里姝瞧了他一眼,道:“一个大老爷们儿,扭捏个什么劲儿,你主子问你话,你倒是说啊。”
秦英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懊悔道:“王妃娘娘,都怪我话太多了。如果我当时不问那么多,你也就不会晕倒了。你这么几天不醒,可真是吓坏我了,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他又哭起来了。
看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赫云舒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抬了抬手,道:“秦将军,不关你的事,我本来就很累了,再说了,回答你几句话而
已,费不了我多大的力气。你千万别自责。”
“真、真的吗?”秦英止住了哭,问道。
赫云舒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我撒过谎?”
秦英细细一想,这倒是真的。
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疑惑,转而问道:“王妃娘娘,您昏迷了这么多天,为何王爷没有来看过?”
紧接着,他补充道:“我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看到王爷过来。”
一句话,堵住了赫云舒想要说出的借口。
他一直守在这里,自己连个谎都说不囫囵了。
于是,她只得勉强一笑,道:“王爷有要事要办。”
“有什么要事能够抵得过王妃娘娘的安危……”
秦英还想要说些什么,被赵琰和百里星宇合力给拉了出去。
百里姝忙安慰道:“云舒,你别多想。”
赫云舒看了看百里姝,道:“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吗?别忘了,我可是汉子。”
“那小子的话,你听听就行了。”
赫云舒躺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道:“我这伤,没大碍吧?”
百里姝白了赫云舒一眼,道:“你呀,还真是个不要命的性子。致命的伤倒是没有,
可你这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没一处好的。还有你这脸上,还有几个血道子呢。”
赫云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怪不得笑的时候疼呢,原来是脸上有伤啊。快拿镜子来给我瞧瞧,看看破相没有。”
听了这话,百里姝没好气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破相的。倒是你,以后不准这么拼命了。你是不知道,那天秦英大哭着把你抱过来,你又满身的血,可真是吓坏我了。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这几天他在外面,衣服都哭湿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不许这样说他,到底是个将军呢。对了,我的宝贝呢?”
百里姝愣了愣,道:“在你们原来住的屋子里呢,已经失忆了,只记得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
“哦,我说的不是他,是我猎上来的鲨鱼。在哪儿?”
百里姝恍然大悟,道:“哦,你说鲨鱼啊。那个秦英虽然话多又爱哭,但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几天他人虽然在这里,但是已经命人将那鲨鱼剥了皮,只待晒干之后,就可以缝制衣服了。”
赫云舒点点头,道:“那就好。
”
说完,赫云舒沉默了。
半晌,百里姝终于按耐不住,问道:“云舒,你怎么没有问燕凌寒?”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在原来的院子里住着,失忆了。”
“你不想见见他吗?”
“不见了。”赫云舒轻描淡写道。
现在的燕凌寒,全无关于她的记忆,那么见与不见,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眼下的燕凌寒而言,她只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而已。
见赫云舒的神色有些落寞,百里姝也就没有问下去。
赫云舒又在床上躺了两日,加上百里世家上好的治伤药,她身上的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日,赫云舒下了床,准备去看看鲨鱼皮。
她是趁着百里姝不在出门的,若是百里姝在,必然会有一大堆理由阻止她出门。
然而,赫云舒刚推开门,就有一人嗖地一下就窜过来了,吓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瞧,是秦英。
“王妃娘娘,没吓着您吧?”
“没有。”赫云舒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如此说道。
“王妃娘娘您要去哪里?”秦英问道。
“出门走走。”
“那、那我护送您。”
赫云舒没说话,也就由他去了。不然他又要说一大
堆的话,她还要回答,真的很累。
晒制鲨鱼皮的地方,距离她所住的地方并不远,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