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赫云舒此刻的神情,听到她所说的话,百里奚和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赫云舒是想让他开始用碧根草给燕凌寒催眠。
只有先催眠燕凌寒,才能够破解他原先所中的催眠术。
纵然如此,百里奚和还是不解道:“如今不是还没有幽冥草的消息吗?这么急着开始做什么?”
“我要去猎一只白鲨。他若是知道了,只怕是不肯的。”赫云舒轻描淡写道。
百里奚和却是嘴巴微张,他怔愣了片刻,然后道:“云舒,古籍中记载的并非完全是事实。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凡事,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可是,凡事总不能拿着命去试。”百里奚和提高了音调,如此说道。
“我小心一点,不会有危险的。”
百里奚和看着赫云舒,道:“云舒,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说句自私的话,燕凌寒如今纵然失忆,但终究于性命无碍。这样生活下去,虽然有诸多不好,但是至少人活着。你们又何必执拗于此呢?”
赫云舒苦笑了一下,道:“百里前辈,你有所不知,执拗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他执意要恢复原来的自己,我
只能尽力帮他。我想,如果易地而处,如果他站在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云舒,他糊涂,你不能也跟着糊涂啊。”
“不,他不糊涂,他只是失忆了。”赫云舒重申这一点。
见赫云舒如此,百里奚和就知道,赫云舒是铁了心要这样做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不浅。”
“可情之一字,也带给人无限的欢悦,不是吗?说到底,终究是利与弊并存,既然曾经享受了这利,如今要承受这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百里奚和又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此事,我会尽力。”
赫云舒点点头,道:“多谢前辈。”
说完,赫云舒走了出去。
到外面的时候,燕凌寒也刚好折了桂枝回来。
桂树的叶子绿油油的,上面黄色的小花一簇簇的,散发着怡人的香味。
“真好闻。”赫云舒笑着说道。
燕凌寒蓦地笑了,道:“这是我挑选过的,花开的最多,也最香。”
“真好。”
说着,二人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桂花的香味如影随形,沁人心脾。
往前走
的时候,赫云舒偶尔侧身去看燕凌寒,他的眉眼一如往日,是她记忆中最清晰的所在。
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忆了,不能够记得这样的他,也是一种巨大的缺憾。
那么,那时候的她,也一定想要恢复自己的记忆。
就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所以,她会实现燕凌寒的愿望,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因为,如果是燕凌寒,也一定会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她所做的,也是他愿意为她做的。
这个夜晚,很安静。
夜空中不时有鸟儿扑楞着翅膀飞过,为这平静的夜空平添了几许灵动。
二人走累了,便回去歇息。
蜡烛吹灭后,赫云舒倚在燕凌寒的怀里,抚弄着他的头发。
她将二人的头发结在一起,缠缠绕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燕凌寒摸了摸,在暗夜中发出了一声轻笑:“娘子,怎么开始玩头发了?”
赫云舒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只是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我们白头之时,仍有这结发之娱,当是最好的。”
“一定会的。”燕凌寒应道。
这一晚,赫云舒的心绪并不安宁。
只是,睡在燕凌寒的
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总能给她最大的安慰。
她很快睡熟了,手里还抓着二人结在一起的头发。
夜凉如水,月光穿过窗子,斜斜地照在这依偎着的人,如一帧静美的画,说不出的静谧婉转,说不出的悠远绵长。
这个夜晚,格外的安宁,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隔日,赫云舒醒来,她侧身去看,燕凌寒还睡着。
这些日子,他的睡眠总是很好,每每她醒了,他还是睡着。
赫云舒准备起身,头上却传来一阵疼。
她看过去,才发现二人的头发结在一起,像是缠绕的藤,难分你我。
她重新在燕凌寒的怀里躺好,将二人结在一起的发慢慢解开。
之后,她穿衣,下床,又回身看了燕凌寒一眼,眼神中透出无尽的眷恋。
最终,也只是狠狠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院外,百里奚和正等着。
瞧见赫云舒出来,他问道:“云舒,你真的决定了?”
赫云舒点点头,道:“对,决定了。”
赫云舒朝着燕凌寒所住的房间看了一眼,道:“百里前辈,夫君就交给你了。我去寻白鲨,很快就会回来。”
“不等着看我催眠他的效
果吗?”
“不了。”赫云舒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