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沉默,是因为觉得任锦海很有猫腻。
云锦弦沉默则是因为看着赫云舒神色凝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沉默了良久之后,赫云舒看向了云锦弦,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云锦弦。
听罢,云锦弦大惊失色,道:“此事当真?”
赫云舒点点头,道:“舅舅,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您也看到了,那么多人写他,不会是空穴来风。”
云锦弦跌坐在椅子里,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之后,他看向赫云舒,道:“云舒,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赫云舒如实道:“舅舅,我已经向皇兄请求,任锦海一事交由我处理。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云锦弦皱紧了眉。
的确,若任锦海和云家无关,此事根本无需犹疑,任锦海通敌叛国,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任锦海除了是大渝的丞相,还是任美目的父亲,他们可以不顾惜任锦海,却不能不顾及任美目。
云家,是一个注重亲情的地方。
而且,任美目如今怀着身孕,任何的打击于她而言都是致命的。
云锦弦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云舒,不如先将此事告诉俊虎,听听
他的意见。”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
云锦弦出门,唤小厮将云俊虎叫过来。
原本云俊虎正陪着任美目散步,小厮过去说云锦弦有请,他很快就过来了。
云俊虎踏进书房,看到赫云舒也在,不禁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大笑道:“小妹,你竟然也在。”
赫云舒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对,表哥,你先坐,我们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她冲着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小厮很快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看到这阵势,云俊虎不禁打趣道:“父亲,小妹,你们这么严肃,是商量着要把云家的家产留给我一个人吗?”
云锦弦不禁瞪了他一眼,他一生正派,为人严肃,不知怎的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听云俊虎这么说,云锦弦心里愈发烦躁,不禁怒道:“闭嘴。坐下。”
云俊虎略感意外,坐了下来,脸上仍带着笑,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向来是个爱笑的人,如今任美目有了身孕,他更是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一天都止不住。
这不,笑得脸上都有褶子了。
云锦弦虽是不忍心,却还是将这件事
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云俊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当云锦弦将一切和盘托出,云俊虎不禁拍案而起,怒道:“父亲,此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像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咱们云家世代都是武将,武将保家卫国,舍生忘死。这些年,兵士死了多少不计其数,如今这些个文臣反倒在这里通敌卖国,当真是该死!”
云锦弦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声一点!”
云俊虎仍是意难平,愤愤道:“父亲,此事如何能忍?咱们这些年带着云家军征战,谁没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经历?如今好不容易和平盛世,这些个文人倒上蹿下跳,胡作非为,非死不可!”
听着,云锦弦丢了一个茶盏过去,带了几分怒意道:“闭嘴!”
云俊虎被吓到,忙闭嘴不言,站在了那里。
云锦弦指了指他,道:“先坐下。”
云俊虎悻悻地坐下,心里颇不服气。
紧接着,云锦弦看了看他,道:“俊虎,这次的事情,任锦海的确是做得不对。但是,谁都有资格说让他死,唯独你不能。”
云锦弦看着云俊虎,目光如炬。
他话里的意思,云俊虎懂
了。
因为他的妻子是任美目,任锦海是他的岳丈。任锦海若是死了,对于任美目的打击该会有多大。
想到任美目,云俊虎沉默了。
因为这件事,云锦弦也很为任美目感到心疼。
自从嫁到云家以来,任美目一直循规蹈矩,最是乖巧,不曾有半分过错儿。
如今更是辛苦地怀着云家的骨肉,偏偏她肚子里的这孩子不甚安宁,怀孕初期便呕吐不止,幸亏得了赫云舒的便利,请了那百里姝给开了几剂温补的药,这才有所好转。
几人都沉默着。
最终,还是云俊虎打破了这沉默:“父亲,小妹,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可能活着。”
云锦弦不说话。
赫云舒看了看云俊虎,道:“表哥,正是因为考虑到表嫂,所以我才向皇兄禀明,此事由我处置。他通敌卖国,更有栽赃诬陷我夫君的罪名,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可是,让他如何死,才是个问题。”
这一刻,赫云舒是动了狠心的。
近日以来朝堂上的动乱,是任锦海从中作祟,既是如此,她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任锦海如此做,是铁了心让她的夫君死。
这
一点,赫云舒忍不了,也不准备忍。
只是,如何让任锦海死,是个问题。
云俊虎一连提了许多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