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始动起来的,依旧是户部的人。
他们以战事已毕为由,恳请燕皇下令,命燕凌寒班师回朝。
这一日,许是预感到有大事发生,许久不曾上朝的燕皇出现在金銮殿上,而燕曦泽,则站在了下面。
燕皇看着户部的人一个个出来说话,神色淡漠。
每个人说的话他都仔细听着,但脸上除了淡漠,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终于,户部的人说完了,告一段落。
这时,兵部也有人站了出来。
此人名为许安国,在兵部任职已久。
他原本是武将,只是资质稍显平庸。
曾经有一次,南面有一小股乱民作祟,燕皇认为杀鸡焉用牛刀,于是就没让燕凌寒去,派了许安国去处理此事。
原本,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小股乱民,稍稍镇压一下也就是了。
偏偏许安国这个人纸上谈兵,信奉威逼恐吓那一套。结果,原本只是一小股乱民生事,被他这么一闹,闹出了数千人的大暴乱。
到底是燕皇机警,得到的消息又及时,当即派了燕凌寒带着人赶过去。
燕凌寒去了之后,仅仅带着一百亲兵,就圆满地完成了这件事,顺便还救回了正被乱民
狂揍的许安国。
当时的许安国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若非燕凌寒,只怕已经死在乱民的拳头之下。
想到这么一桩旧事,燕皇忍不住皱了皱眉。
说到底,燕凌寒是救过这许安国的,他倒要看看,这许安国要说出什么来。
在燕皇目光的注视下,许安国郑重行礼,然后道:“陛下,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自己都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必讲了。”
许安国愣了一下,道:“启禀陛下,若是不讲,微臣心中难安。”
燕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许安国,你到底是武将出身,如今这般婆婆妈妈,意欲何为?”
“陛下,有一事在微臣心中盘桓许久,实在是不吐不快。若是说错了,陛下就当微臣是操了闲心。可若是陛下也有如此怀疑,可就要仔细派人查探了。”
“说。”燕皇命令道。
许安国的身子躬了下去:“陛下,铭王殿下接连收复了五座城池,居功至伟。照常理而言,他理应班师回朝,向陛下复命。可如今战事已经过去一月有余,铭王殿下的大军依旧迟迟未归,此事,实在是蹊跷啊。”
“说重点。
”燕皇冷声道。
“是,陛下。”说着,许安国的身子直了一些,继续道,“陛下,古来有能力之人,无不拥兵自重。如今铭王殿下如此做,只怕是有此嫌疑。”
“说下去。”燕皇如此吩咐。
许安国只当是自己的话说动了燕皇,忙继续道:“陛下,在大渝,铭王殿下一直有战神的威名。这威名传遍天下,大魏和以前的大蒙都很是忌惮。铭王殿下有了这等伟业,难免想要更进一步。”
听完这些,燕皇缓缓道:“以你的意思,铭王迟迟未归,是想拥兵自重,来日杀回京城,夺了朕的皇位吗?”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铭王殿下迟迟不归,实在是有此嫌疑啊。”这些话,许安国说得感情充沛,俨然是一个为了国事操碎了心的忠臣形象。
“许安国,你出言污蔑铭王殿下,倒是好大的胆子!”燕皇猛然站起身,怒喝道。
见燕皇这般生气,不止是许安国,其他人也跪了下去。
的确,燕凌寒的名气极大,不仅震慑外邦,本国的民众也是极为佩服他。
历来功高震主,这是常事。
许安国只以为自己的话点中了燕皇心中的隐秘,
即便跪下了却还是继续道:“陛下,听闻大魏的皇帝是在铭王妃扶持下才登上皇帝的宝座的,而蒙州则是铭王殿下带人打下来的,如此大的功绩,铭王殿下必然不肯拱手让与陛下。此番铭王殿下只怕是有将天下纳为己有的心思啊。”
“拉下去,殿外斩首示众!”燕皇咬牙切齿,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许安国一下子吓瘫了。
事情的进展,似乎和他所想的不大一样。
很快,殿内的禁军上前,架起了瘫在地上的许安国。
许安国没料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忙抛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杀手锏:“陛下,微臣偶然得到消息,铭王妃正命人赶制龙袍!”
此言一出,朝臣哗然。
禁军也停下了步子,没再往外拖许安国。
这时,跪在朝臣之列的云锦弦站不住了,他忙起身,冲着燕皇躬身施礼,道:“陛下,云舒为人如何,您是最清楚的。她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许安国看了云锦弦一眼,道:“云国公,你此言差矣。铭王妃最擅长伪装,最是伪善。她又爱耍一些小把戏,人又聪明,做出一些虚伪的事情来博取他人的好感也就更为擅
长。你和陛下,只怕是都被她骗了。”
云锦弦正要说些什么,丞相任锦海站了出来,他先是冲着燕皇躬身施礼,然后看向了许安国,道:“许大人,你可曾见过铭王妃?”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