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皇这样说,赫云舒看了他一眼,道:“皇兄,你该不会是没睡好,糊涂了?”
燕皇顾不上回答,却是问道:“你不疼吗?”
虽说因为太医手法精湛,并未弄破血管,但是,单单是划破断剑周围的皮肤,也流了许多血。
更何况,好端端的肉被那么锋利的刀刃划开,当真一点儿都不痛吗?
此刻,赫云舒再次感觉到心累。
燕皇这个好奇宝宝,真的觉得她不累吗?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就不能容她好好睡一觉吗?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她打了一个呵欠。
然而,燕皇仍是一脸好奇,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燕曦泽的脑子到底是好使一些,忙说道:“父皇,这一夜发生了许多事,皇婶累了,不如,让她先歇一歇?”
燕曦泽这么一提醒,燕皇后知后觉地发现,的确,这一晚,赫云舒经历了许多,又受了伤,很累了。
于是,燕皇看了看赫云舒,道:“弟妹,你好生养伤,朕会命人仔细照顾。这宫里的名贵药材,随你取用。明日待你醒了,朕再来问。”
“好。”赫云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居然还要再来问,能不来吗?
燕皇很快走了,屋子里的人
走的干干净净,只余白琼一人。
她看着赫云舒,心疼道:“主子,您好好睡一觉,属下在这里守着。”
赫云舒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然。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静悄悄的。
没听到几个孩子的声音,赫云舒看了看正背对着她的白琼,道:“白琼,孩子们呢?”
白琼忙转过身,看着赫云舒,道:“主子,属下怕他们吵着您,让乳母们陪着他们在屋子里玩。”
赫云舒笑笑,道:“没事,我好多了。去将他们抱过来,让我看看。”
白琼没动身,只低下头,居然哭了。
赫云舒觉得奇怪,有那么一次,白琼的胳膊断了,这丫头硬是没喊一句疼。她更是没见白琼哭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般想着,赫云舒坐起身,道:“白琼,你怎么了?”
白琼勉强止住泪,道:“主子,日后您万万不可再只身涉险了。这一次,属下都要担心死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
赫云舒忍不住笑了,道:“白琼,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但凡是我决定要做的事情,必然是有把握的。既然有把握,就不会出事。”
白琼却笑不出
来,闷声道:“主子,这次可真是吓坏我了。”
赫云舒只身进了郡主府,却不让他们跟着,只吩咐他们守在郡主府附近,待她发出讯息再进去。
天知道,那等待的时候有多么熬人。有那么多次,她都忍不住要冲进去。
可想到赫云舒的吩咐,又不敢贸然行动,一颗心焦灼得不成样子。
赫云舒看着此刻的白琼,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出言安慰道:“你看你,居然还哭起来了。快别哭了,再哭当心嫁不出去。”
“属下才不要嫁人!”白琼嘟哝道。
赫云舒顺着她的话说道:“好,不嫁人,一辈子都陪着我这个主子,让你一辈子都担心我!”
白琼:又想哭了怎么办?
看着此刻的白琼,赫云舒道:“去把孩子们带过来,千万别哭了,不然孩子们会担心的。”
白琼忙点点头,出去了。
孩子们很快歪歪扭扭地晃了进来,远远地看到赫云舒,他们就一口一个“母妃”地叫着。
看着他们,赫云舒满心都是喜悦。
走在最前面的是燕温良,他很有老大的样子,走得也最稳当。
他最先走到赫云舒身边,仔细看了看她,之后伸出小手摸了摸赫云舒的脸,声音软
软的:“母妃。”
赫云舒含笑应了,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温良的目光却落在了赫云舒的左胳膊上,面带探寻。
因为觉得孩子们还小,看不出她受伤,所以赫云舒并未遮挡胳膊上那白色的纱布。
然而,她没有想到,小温良却是踮起了脚尖,鼓起小嘴冲着她的胳膊吹了吹。
“母妃,不疼。”
这一瞬间,赫云舒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原本她希望得到的不过是一片花瓣,可她最终得到的,却是整片整片开满鲜花的花园。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居然已经懂得关心她了。
这一刻,赫云舒惊诧于生命的奇迹,以及这小小孩子的领悟力。
原本,有一次小温良摔倒磕破了膝盖,她吹了吹他的伤口,说:“不疼。”
不曾想,他居然记住了。
见小温良如此,小恭让和小灵毓也凑上前来,为赫云舒吹着伤口。
看着这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赫云舒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
“弟妹,你惹孩子们担心了。”
是燕皇。
听到这声音,赫云舒好想把他踹出去,这么温情的时候,为什么他偏偏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