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里面的茶水迸射而出,溅了一地。
燕凌寒目光如炬,看向了燕永奇。
燕永奇大呼道:“皇叔,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是真的震惊,因为他的确没有在这茶里动任何手脚。
这时,地面发出嗤嗤的声响。
三人看过去,发现被溅上茶水的地方正冒着泡儿,冒过泡儿之后,地面的表层就变黑了。
这茶,果然是有毒的。
燕永奇连连摇头,道:“不,皇叔,不是我做的!”
这一刻,燕凌寒没有说话。
赫云舒则看着地面上的碎片出神,在那茶盏的外面,有一处小小的黑点。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黑点,赫云舒才断定这茶里有毒。
好端端的茶盏上,是如玉的白瓷,没有任何的黑点。
但若是沾染了毒药,毒药会让它变黑。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赫云舒才心生警惕。
原本,她和燕凌寒的心情都很轻松,并没有想太多。
可意外,总是随时随地在暗中窥伺。
或者说,总有那么一些人,时时刻刻想要给他们添堵,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燕永奇仍然在一个劲儿地辩解,他是真的没有做什么。
这时,燕凌寒看了他一眼,不悦道:“刚刚还觉得你
有所长进,怎么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我当然不相信你会给我下毒,很显然你府上有不干不净的人,出了事,你就只会在这里慌乱吗?”
燕永奇心生恐惧,并非完全是因为害怕来自于燕凌寒的责难。
而是后怕,后怕如果赫云舒没有看出这一点,那么,此刻他的皇叔只怕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皇叔若是倒下,大渝必会生出不少的乱子。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燕永奇才会那般害怕,以至于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
而此刻,燕凌寒的话点醒了他。
燕凌寒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这等镇定,当真是让燕永奇折服。
他看了看燕永奇,道:“这是你府上发生的事情,你去查吧,我等着你给我一个解释。”
“是,皇叔。”说完,燕永奇走开了。
赫云舒看向燕凌寒,道:“你是有意考验他?”
“当然。如果他连自己府上这点儿事都搞不清楚,这个皇子,也就不必做了。”
赫云舒点点头,深以为然。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如果连自己府宅内的这点儿事都搞不清楚,那么,她又怎么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呢?
所以,赫云舒和燕凌寒依旧坐在那里,等着燕永奇查明一切。
从前,燕永奇是最受宠的一个皇子,所以赐给他的宅子也是最大最好的。
眼前这院子很大,种了不少的花木,现在正是月季花开放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甜香味儿,特别好闻。
赫云舒看了一圈,道:“这院子很美,住在这院子里的人,想必也受到了熏陶。”
“但愿,他是真心悔过。”
过了一会儿,燕永奇去而复返。
这一次,他躬身施礼,道:“皇叔,皇婶,侄儿已经查清楚了。问题出在保管杯盏的那个人身上。他刚才就在屋内,许是暗中看到我要款待你们,就仓促用毒粉涂抹了杯盏。如此,毒物混入茶水之中,也就带了毒。”
听完,赫云舒点了点头。
这些,与她的猜测相吻合。
正因为是仓促间在杯盏上抹了毒粉,所以才会不小心让毒粉落在了杯盏外面,在杯盏上留下了腐蚀后的黑点。
若是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这些,倒不至于犯这样的错误。
“他人呢?”燕凌寒问道。
“已经死了。”
“这人的底细,你清楚吗?”
“他在我府上做了很久,并不是新人。至于他为何要做这些,尚需仔
细查探。”
燕凌寒点点头,然后起身道:“这件事你务必要查清楚。查清楚之后去王府告诉我,不准耽搁。最迟明日辰时之前,我要知道原因。”
现在距离明日辰时,也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
燕凌寒是有意想要看看燕永奇的能力,故而如此苛刻地要求了时间。
“是,皇叔。”燕永奇满口答应,转瞬却是踟蹰道,“可是皇叔,如今我被幽禁在府,不得外出。”
“放心,我会跟守门的人交代的。”
“是,皇叔。”
之后,燕永奇就放手去查这件事。
赫云舒和燕凌寒则回了铭王府。
第二日一早,燕永奇果然去了铭王府,带来了自己所查的消息。
那人负责保管茶具,也负责出外采买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因为燕永奇被幽禁,府里的人也是闲得无聊,一来二去,此人就染上了赌博的毛病。
有了这毛病,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会被挥霍一空,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
据查,他欠下了几百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