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回头,赫云舒便听出,说话的是林染雪。
赫云舒的脚步并未有片刻的停歇,依旧往里走。
这里是岳府,并不是林染雪的月王府,换言之,这里,还轮不到林染雪来说话。
一旁,燕凌寒缓声道:“你尽管去。”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
她知道,无论在任何时候,燕凌寒都会是她的依靠。
所以,她心无旁骛。
这时,林染雪奔向了岳阳,急声道:“姑父,事关姑姑的性命,你可要三思啊。”
一句话,点中了岳阳心中最担心的事。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戒备的看向了赫云舒,然后速度极快的拦住了她。
一旁,林染雪继续道:“姑父,你想想看,铭王妃不通医道,姑姑如今的境况,连百里世家的大小姐都没有办法,难道你还准备将姑姑的性命拜托在一个不通医道的人身上吗?”
岳阳的眼神中,有着迟疑的神色。
赫云舒并不言语,只看着岳阳。
片刻后,岳阳竟是让开了路,尔后跪倒在地,道:“一切,就拜托给您了。”
赫云舒意外地看了看岳阳,尔后点点头,道:“好。”
之后,她和百里姝一起走了进去。
至于身后的林染雪是如何的气
急败坏,她一概不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林诗蕊母子的性命。
而这个时候,林染雪也要往里闯。
随风伸手拦住了她。
她正要说些什么,岳阳已经站起了身,道:“月王妃,你虽与内人有姑侄之亲,可此事事关重大,不容你意气用事。”
林染雪怒目而视,道:“好你个岳阳,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顾惜姑姑的性命!还是说,你早已另有新欢,想要借机谋害我姑姑的性命!”
岳阳背过身去,不愿与其多言。
林染雪拂袖而去,没过多久却又去而复返,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的父亲林丰年。
林丰年是林诗蕊的哥哥,如今官任左丞相,无论是从辈分还是官职上来说,都是高于岳阳的。
很快,林丰年就走了过来。
见燕凌寒也在,他恭恭敬敬地给燕凌寒行礼,道:“下官林丰年,见过铭王殿下。”
燕凌寒瞥了他一眼,并不多言,不看他,却也不叫他起来。
林染雪急了,道:“铭王殿下,父亲是来救姑姑的。”
言下之意,便是让燕凌寒快些放过林丰年。
燕凌寒冷笑一声,道:“本王倒是不知,林丞相何时精通医术了?”
他的话不疾不徐,却是听得林丰年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位铭王殿下的狠厉之名,大渝人人皆知。若是不顺他的意,便会有性命之忧。
他不满地看了一眼林染雪,让他来这里的时候,林染雪可没告诉他,铭王燕凌寒这尊杀神也在这里。
若是知道燕凌寒也在这里,彼此还是对立的态势,他是万万不会来的。
“回、回王爷的话,下官、下官只是……”林丰年吞吞吐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起来吧。”说完,燕凌寒的眼神落在了林染雪的身上,道,“月王妃,你在这里上蹿下跳,倒是忙得很啊?”
“铭王殿下,事关姑姑,染雪不敢大意。”说着,林染雪就多看了燕凌寒几眼。
燕凌寒看向了岳阳,道:“岳编修,你可曾将你内人难产之事通知林家的人?”
“回王爷的话,不曾。”岳阳弓着身子,恭恭敬敬道。
“那府中林氏的陪嫁丫头可曾回府通报?”
“回王爷的话,内人生产,乃是意外之事。并未来得及通知,事发之后,所有下人都在此处听命,不曾远离。”
听罢,燕凌寒轻笑一声,道:“那就怪了。既然不曾命人去通知,那林家的人
是如何知晓的?”
说着,燕凌寒的目光悠悠地看向了林丰年。
林丰年身子一抖,道:“回王爷的话,是小女通知下官的。”
林染雪忙说道:“王爷,我与姑姑姑侄情深,听闻她快生产了,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
“姑侄情深?”燕凌寒的口中,低声念着这几个字。
这时,岳阳站了出来,道:“月王妃,你幼时便去了庄子上养着,和内人并无什么联系。即便是你重回京城之后,也不曾来看过,如何就能说是姑侄情深了?”
“姑父,既然是亲人,便不用顾及那些俗礼了,不是吗?”林染雪辩解道。
“非也。依我看,是铭王殿下和铭王妃来了,你才来的吧?”岳阳不客气道。
听到岳阳这般不客气的话,燕凌寒多看了他几眼。
他发现这岳阳说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晰,颇有几分读书人刚正不阿的气度,自然,也带着那么一些读书人的执拗。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林染雪话里的漏洞,他才不愿意放过。
林染雪被问急了,忙说道:“姑父,你与其在这里怀疑我的真心,倒不如担心一下姑姑,铭王妃已经进去许久了。如今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凶险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