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看着那京兆尹,笃定道:“不,她不会逃的。”
之后,赫云舒看向了自己的随从,道:“去祠堂看看。”
随从应声,自去寻人。
赫云舒觉得,以凤婷婷现在的心境,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祠堂。因为祠堂里,有她父亲的灵位。这样脆弱的时候,她很有可能想要和自己的父亲说说话,哪怕她所能够面对的,只是一个冰冷的灵位。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猜测,赫云舒才让自己的手下去祠堂找人。
站在一旁,京兆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料定,凤婷婷就是杀死凤倾颜的凶手,而现在,她必定是逃了。
一个逃了的人,这位公主殿下必定是找不到的。
甚至,他觉得,这根本就是这位公主殿下的权宜之计,想要婷婷郡主快些离开。
片刻之后,他倒要看看,没办法把人带过来,这位云舒公主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然而片刻之后,瞠目结舌的人,正是这京兆尹。
只见凤婷婷走了过来,身边跟着赫云舒刚刚派过去的随从。
看来,凤婷婷刚刚的确是去祠堂了。
京兆尹目瞪口呆,见赫云舒朝着他看了过来,忙低下了头。
这时,赫云舒说道:“婷婷郡
主只不过是去祠堂看了看自己的父王而已,并未逃跑。”
很快,凤婷婷就到了跟前,冲凤云歌行礼。
凤云歌的眼神落在凤婷婷的身上,极快地扫了几眼。
果然,如赫云舒所说的那般,凤婷婷身上所溅的血迹很少,且集中在侧面。
可是凤倾颜的尸体上,明明有很多血迹。这的确可以成为一个佐证,但并非是强有力的证据。
此时,冯亦鸣依然在勘验尸体。
一刻钟后,尸体终于勘验完毕。
冯亦鸣起身,冲着凤云歌微施一礼,道:“启禀陛下,凶手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
“何以见得?”凤云歌问道。
冯亦鸣拿起那把沾了血的刀,道:“陛下请看,这把刀没有任何的弯度,但是倾颜郡主身上的伤口却是斜的,确切一点儿来说,是往右斜的。若是右手执刀来杀人,伤口是向左斜的。”
听罢,凤云歌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还有别的发现吗?”凤云歌问道。
冯亦鸣点点头,道:“陛下,还请您帮个忙。”
“说。”
“找两个人来,抬着倾颜郡主的尸体,让她站着。”
凤云歌点点头,命人来做。
如此,凤倾颜的尸体就“站”了起来,
看着有几分可怖。
京兆尹不禁捂着眼睛,脸扭向了别处,赫云舒倒是淡然得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之后,冯亦鸣招手让凤婷婷近前,将那把带血的匕首递给了凤婷婷,道:“婷婷郡主,请您刺过去。”
“什么?”凤婷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后,她看向了赫云舒,见赫云舒冲她暗暗点头,凤婷婷就握住了那把刀,朝着凤倾颜的尸体刺过去。
就在那刀尖要挨着凤倾颜的尸体的时候,冯亦鸣拿木板挡住了。
冯亦鸣指着那用木板挡住的位置,道:“陛下请看,婷婷郡主刺中的位置在这里。而倾颜郡受伤的位置在这里。”
凤云歌看了过去,的确,那受伤的位置比凤婷婷刺中的位置要低。
如果高一些还有可能是跳起来刺人的,可受伤的位置偏低,杀人那么紧张的事情,没有人会蹲下身来刺人。如此就可以说明,真正的杀人者,身高是比凤婷婷低的。
而且,冯亦鸣刚刚已经论断过,杀人凶手惯用左手。可刚刚凤婷婷用的是右手,这一点,也是不符合的。
这时,京兆尹插嘴道:“如果,倾颜郡主是倒在地上被人刺伤的呢?”
这一次,开口
的是赫云舒,她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血手印儿,道:“大人请看,这手印儿和倾颜郡主手上的血迹吻合,大小也吻合,如果倾颜郡主是倒在地上受的伤,她是没机会爬起来的。而且,这屋子里有多处血迹,这些足可以证明,她是站着受的伤,尔后才倒下的。”
京兆尹正想反驳说哪怕是倒在地上受的伤,如果因为疼痛在地上滚动过,也会在屋子里多处留下血迹。
然而话到了嘴边,京兆尹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如果是受伤后滚动过的话,在地上留下的血迹彼此之间会连着,且有拖拽的痕迹。可眼下,屋子里的血迹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如此,到了嘴边的话,京兆尹并未说出来。
这时,他察觉到凤云歌幽幽的目光朝着他看过来。
京兆尹不禁缩了缩脖子,刚刚他那般笃定凤婷婷就是杀人凶手,现在看来,他是错的。
之后,凤云歌看向了赫云舒,道:“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赫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凤婷婷。
凤婷婷咬了一下嘴唇,道:“是顾氏。”
“顾氏?”凤云歌重复着这个名字,一番绞尽脑汁之后,终于记起顾氏是丰王的续弦。
意识到顾氏是谁之后,凤云歌疑惑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