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天九如此说,赫云舒微微一笑,道:“皇姑姑,您远来至此,不好如此劳累吧。若是父王知道了,只怕要怪罪侄儿。”
凤天九笑笑,道:“一帆,我与你父王情同手足,怎会如此见外?再者说,你父王现在是为我做事,也是为了我而出城涉险。而现在他回来了,我若是不亲自迎接,才是不合适吧?”
赫云舒微愣,继而笑了笑,道:“皇姑姑,您莫要挂怀。侄儿原本是担心您会劳累,既然您愿意,那咱们就去吧。”
凤天九开怀大笑:“这样才对嘛。”
凤天九的心思,赫云舒并不是不知道。
这又是一出调虎离山。
她若是离开这里,这定王府就是一座空城,凤天九自然可以在这里随意找寻她想要找的东西。
只是,只怕凤天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这定王府,已经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了。
凤一帆走了,带走了一切。
如今,这定王府对于凤天九而言,全无用处。
不,更确切地说,哪怕是这整个乾州城,对于凤天九而言也全无用处。
眼下,奉铁塔的三十万大军已经齐聚在距此不远的敏州,不出两日,大军就会兵临城下。
谨慎如凤天
九,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困守乾州的。
她会尽快离开,但离开之前,她一定会带走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眼下,乾州最让凤天九垂涎的,只怕就是军队了。
赫云舒的思绪,不动声色。
她知道,凤天九的计策,并非仅止于此。在这之后,凤天九还有大举动。
思虑间,赫云舒已然起身,和凤天九一道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定王府门口,她带上了定王府的亲兵。
这亲兵足有五百余人,身着铠甲,英武非凡。
她和凤天九骑马,亲兵便跟在后面,步伐整齐划一,令人望而生畏。
她们去的,是北城门。
算算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定王就会带着人马从这里进来。
“赫云舒”下了马,站在了地上。
这时,凤天九突然扬起手中的剑,厉声道:“来人,有人假扮世子,抓了他!”
身后跟着的,都是定王府的亲兵,听到凤天九如此说,心系凤一帆安危的他们,顿时一拥而上。
此刻,凤天九神色肃然,她手里的剑尖指着“赫云舒”,道:“你究竟是谁?”
“赫云舒”面露疑惑,道:“皇姑姑,我是一帆啊,不然还能是谁?”
这一开口,定王府的亲
兵都愣了,这明明就是世子的声音。容貌和声音都对,他们实在是不懂,为何摄政王要说世子是假的?
凤天九下了马,站在了“赫云舒”面前,低语道:“我的好女儿,就由我来揭开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说完,她的手摸向了“赫云舒”的耳后。
鬼医付江是跟过她的,所以凤天九知道,高深的医术和手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她虽然不精此道,却也知道破解这伪装的法门,就在耳朵后面。
但是,这耳后,什么也没有。
瞬间,凤天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
她料定,赫云舒是必然会来乾州插一杠子的。而赫云舒帮过凤一帆,如果来了,必然会和凤一帆有所交易。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她的人察觉到,凤一帆身边的那个婢女不大对劲儿。
寻常的婢女,应当谦恭有礼,但是那婢女,却是神气十足,不像是婢女,倒像是主子。
于是,凤天九便怀疑,那就是赫云舒。
她知道,赫云舒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骨子里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她扮成一个卑躬屈膝的婢女,她假装不了的。
同时,她也知道,赫云舒是一个见
不得别人遭遇危险的人,这样的人,最会大包大揽,把本该别人承受的东西放到自己身上来。
虽然赫云舒伪装成凤一帆让她表面上挑不出任何的错儿来,但是她依然笃定,此刻跟着她的,就是赫云舒。
于是,她要让赫云舒露出庐山真面目,然后,再以寻找凤一帆的下落为由,收服定王府的亲兵。
这一支亲兵的战斗力非凡,让她垂涎已久。虽然人数不多,但也够用了。更何况,真正的紧要关头,拼的是实力,而非谁的人多。
而这个法子,足以让赫云舒无法应对。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是出了错。
眼前的凤一帆,她的脑后平滑细腻,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原本,定王府的亲兵是等着看凤天九揭掉这伪装,好看一看是谁假扮了他们的世子。
然而,眼前的世子是真的。
此刻,凤一帆看着凤天九,道:“皇姑姑,您为何要质疑我的身份呢?”
凤天九一时语结,她说不出原因。
是她的猜测,猜测到赫云舒会这样做。
但是,猜测终究不是事实,不能拿来说事儿。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她的猜测会出了错儿。
但,眼下的情形已经
不容许她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