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赫云舒是熟悉的。
她将车帘挑开一条小缝儿,朝着外面看去。
此时,马车距离那步辇已经很近,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步辇上坐着的人,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唇红齿白,俨然便是冠绝天下的人物。
正是洛云歌无疑。
此前,洛云歌在大渝兴风作浪,最终却安然逃脱。
可凤天九方才却说,步辇之上坐着的人是大魏的皇帝。
难道,洛云歌竟是大魏的皇帝?
可是,一个皇帝,贵为九五之尊,会以身涉险,去大渝做奸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眼下还不得而知。
赫云舒面色微凛,尔后放下车帘,听着外面的声响。
“皇姑姑,你这胳膊怎么了?”是洛云歌的声音。
凤天九轻描淡写道:“不碍事,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误伤了而已。”
“那就好,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一点儿小伤而已,不必。”
“皇姑姑,宫中已备下薄宴,还请皇姑姑移步。”
“好。”是凤天九威严赫赫的声音。
紧接着,周遭是散乱的声响。
渐渐地,归于寂静。
很显然,洛云歌和凤天九等人都已经远去。
尔后,马车继续往前,进了城门之后朝
着东面而去。
马车最终在一个小门旁停了下来,赫云舒下了马车,发现这是后门。
她皱了皱眉,看向了那赶车的阿四,道:“让我从后门走?”
阿四素来是个少言寡语的,也只有在凤天九问话的时候会回答几句,眼下赫云舒问话,他理都不理,闷着头就往里走。
赫云舒看了看周围,天色已经变暗。她不再迟疑,跟着阿四朝着里面走去。
阿四只闷声带路,不时会回过头来看一看赫云舒有没有跟上,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最终,阿四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朝着里面指了指,示意赫云舒这就是她以后住的地方。
赫云舒瞥了一眼那院子,之后便看到阿四已经转过身,朝着后面走去。
真是个怪人!
如此想着,赫云舒走进了这院子。
这院子小小的,除了墙角处的几丛翠竹,除此之外,没什么多余的植物。整体看来,这院子略显破败,好像没什么人住的样子。
赫云舒试着叫了几声,并没有人应声,看来,院子里是没有人的,连伺候的人都没有一个。
她自己找到了火折子,点燃了屋子里面的蜡烛。
蜡烛点亮,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
这屋子里
的家具以朱红色为主,看不出是什么木料,只是看起来很大气。摆设也很普通,外间有一张软榻,里面是梳妆的地方和一张不大不小的床。
帐幔的颜色灰扑扑的,用了许久的样子。
看到这一切,赫云舒嘴角微扬,将她安排在这么个破败不堪的地方,凤天九的用意只怕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吧。
若是如此,那凤天九可就是料错了。她野外丛林都住得,还住不了这小小的院子?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赫云舒便准备上床睡觉。
可手一摸到那床榻,便湿漉漉的,很大的潮气。这青城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就有一股子凉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冷的人牙齿直打颤。
若是睡了这样的被子,只怕夜里会被冻个半死吧。
自然,赫云舒是不会让自己遭这个罪的。
她放下帐幔,然后手放在自己的手腕处,取出了一个睡袋,将睡袋展开,钻进里面睡觉。
赶了这许多天的路,她疲惫不堪,将鸣虫放好之后,她就睡着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醒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进来,入眼是一片明亮的光彩。
赫云舒穿衣下床,然后将自己的睡袋放
回去。
她走出屋子,院子里仍旧是空无一人。她打开院门,刚好看到有一个提着食盒的丫鬟经过,赫云舒叫住她,道:“是给我送饭的吗?”
那丫鬟瞥了赫云舒一眼,道:“你算是哪根葱!”
说罢,她便趾高气昂地提着那食盒走了。
赫云舒抬头看了看天,心中微微感叹,她这日子可真是过回去了。从前在赫府,秦碧柔掌权的时候,她的日子差不多也是这样呢。现在到了这大魏,居然还重温了当初的生活。
只是,她再也不是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赫云舒了。
不给她饭吃,她自己做就好了。
至于如何做饭,自然是惊世骇俗地做了。
如今,凤天九给她的短刀还在手里,赫云舒便去了墙角,去挖竹笋。
竹笋挖到之后,用水清洗了一番。
之后,她去小厨房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倒也齐全,只是没有干柴。
于是乎,赫云舒就用短刀把椅子给劈开了,准备把这些东西当木柴。
谁知道,这些木柴投进去之后,升腾起滚滚黑烟。
黑烟腾空而起,远远看去,颇有几分吓人。
赫云舒站在院子里看着这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