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毅的悲伤,此时此刻的赫云舒并不知晓。
她和燕凌寒一道坐在马车上,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马车的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她无意间回头,看到燕凌寒在发呆。
赫云舒微微一愣,伸手在燕凌寒眼前晃了晃,燕凌寒很快缓过神来,赫云舒狐疑道:“在想什么呢?”
燕凌寒摇摇头,道:“没什么。看娘子在发呆,我也跟着发呆,如此,也好妇唱夫随。”
赫云舒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此时,如果赫云舒再注意一些,就能够留意到燕凌寒此时急速的心跳声,那么忐忑,那么不安。
有那么一刻,燕凌寒是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的,他想告诉赫云舒,云松毅听到了她和云锦瑟的对话。可是,如果赫云舒问他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该如何回答呢?
而且,退一步想,云松毅虽然知道了这一切,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那是不是说明,以云松毅的年岁和阅历,足以应对这样的事情,而赫云舒一直以来的担忧,则是多余的。最后,燕凌寒勉强这样安慰自己。
二人各怀心事,回了铭王府。
知道赫云舒的心情不好,这一
次,燕凌寒主动说要带赫云舒观赏铭王府内的景色。说起来,至今赫云舒还从未在这铭王府内好好逛一逛。
赫云舒正好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此时已经入了秋,有各色的菊花次第开放,散发出阵阵幽香。
赫云舒行走在花园中,看着争奇斗艳的菊花,因云锦瑟而带来的暗淡心情,渐渐消散。
这新的铭王府内,布局很有格调,几乎是一步一景,假山、池沼、凉亭分布得恰到好处,其中栽着各色的花木,相映成趣。
在花园的一侧,种着一排茂盛的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那藏在绿叶间的黄色花朵送来阵阵香味儿,清香怡人。
二人坐在凉亭中,喝着温热的茶水,有清凉的风自耳边拂过,清爽而舒适。
又坐了一会儿之后,赫云舒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她走了另一条路,便看到西面有人在砌一个月亮门。
而月亮门的另一侧,则是她的丞相府。
赫云舒微微一笑,看来,这是燕凌寒的手笔了。
想来,当初她的丞相府和燕凌寒新的铭王府挨着,就是燕凌寒的主意。
赫云舒回身,看到燕凌寒
眸子中耀眼的光,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二人刚走回如意居,便看到随风匆匆而来。
见了二人,随风快走几步,道:“主子,出事了。”
“说清楚。”
“大魏来的一位副使,不见了。”
燕凌寒皱了皱眉,道:“找人的事情,让京兆尹负责就好,何至于来报与本王?”
“主子,若是寻常的失踪,自然由京兆尹负责。可这位副使是上午失踪的,京兆尹的人也一直在找,可就在刚刚,有人将这位副使的一只带血的耳朵送回了驿馆,如此,事情才严重了起来。”
历来,前来出使的使者都是不能出什么事的,否则便是大渝保护不力,轻则影响两国的邦交,重则就会引起一场战争。
如此,这所谓的副使失踪,就可小可大了。若是处理不善,也会带来不小的风波。
这时,赫云舒看向了燕凌寒,道:“凌寒,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查那血耳朵的来源,我来查那位副使失踪前的动向。”
“好。”燕凌寒应道。
之后,二人各自行动,却都需要先去驿馆。
此时,驿馆之中,此次使团的首领,那所谓的“凤天九”正在与丞
相任锦海纠缠不清。
他们说这件事是大渝保护不力,而任锦海则屡次申明,大渝使团一旦进入了驿馆,里面的人就换成了他们的人,那也就是说,在这里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他们自己保护不力,和大魏没什么干系。
双方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
赫云舒去的时候,任锦海正急得脸红脖子粗,他是一个文人,和这些彪悍刁蛮的大魏人交手,无异于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见到赫云舒与燕凌寒来,任锦海如获救星。
赫云舒与燕凌寒一前一后走下了马车,她扫了一眼那所谓的“凤天九”,从云锦瑟的嘴里,赫云舒已经知道,这假扮的人叫桑玉,是云锦瑟的亲信。
看到赫云舒来,桑玉上前,道:“赫丞相,我们的人在贵国京城丢失,可见贵国的安全实在是堪忧。”
赫云舒冷声一笑,道:“是吗?我们大渝人世代生活在这京城之中,已经有许久没听说过失踪的事情了。要说有失踪,也是你们大魏人做的手脚。安知这次你们的副使失踪,是不是贼喊捉贼呢?”
桑玉怔了一下,道:“赫丞相,难道您是想推脱责任?”
“纵是本相想要推脱责任,你又能如何?”赫云舒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这时,任锦海急了,他来这里,是受到了燕皇的授意,让他无论如何安抚好这大魏使团,若不然,这件小事就会变成大事,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若是两国兵戎相见,那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