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事情的矛头指向了燕曦泽。
燕曦泽起身,冲着燕皇躬身施礼,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很显然,他这话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任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的。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就无法证明他的清白。
所以,虽然燕曦泽辩驳,但是燕皇怒意未减。
所有人都看向了燕曦泽,这个刚刚冒出头的皇子,难道就此就折了?
燕皇低头,再次打量着那张纸条,想要从上面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这张纸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一看就是匆忙之间写下的,难以从字迹上辨别出什么。
这时,凤天九轻笑一声,道:“陛下,其实想要查出这件事情,并不难。”
“哦?”燕皇抬头,看着凤天九,道,“贵使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不难法?”
凤天九笑着看向了赫云舒,道:“听闻贵国有一位新任的女相,曾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既是掌管天下刑狱,想必这位女相查案子的功夫当是炉火纯青,将这件事交给她来查,一定可以见分晓的。”
凤天九的话说得很笃定,却也是在挖坑。
这话若是大渝的人说出来的,无疑是对赫云舒的肯定。可现在偏偏是从这位大魏的摄政王口中说出,就有些刁难的意思了。
现在的线索除了这张纸条和这个婢女,并无其他的线索。若是赫云舒查不出写这纸条的人,无异于承认了她的无能。
这其中的弯弯绕,燕皇自然是清楚的。他自然知道,燕曦泽不会做下这样的蠢事,那么就是有人陷害。可是,这陷害的人必然也是大渝的人,若是被大魏使者知道这一点,只怕会嘲笑他们大渝内斗不断。
他也知道赫云舒有这个本事查出这幕后之人,可她到底是个女人,只怕会考虑不周,若是执意查这件事,也真的揪出了幕后主使,丢脸的还是大渝。
思虑至此,燕皇回绝道:“今日赫爱卿并非以女相的身份出席宴会,而是以朕的弟妹的身份,她难得歇息,这件事,就不必麻烦她了。”
凤天九唇角微扬,道:“陛下是怕赫丞相查不出来吗?”
听罢,燕皇微微不喜。
这话,便是有些僭越了。这凤天九纵是大魏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可她现在到底是在大渝,如此出言不逊,当真是于理不合。
这一切,赫云舒冷眼旁观。加上之前的准备,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主意。故而她站起身,冲着燕皇躬身施礼,道:“陛下,此事微臣可查。”
事已至此,燕皇只得点了点头,暗暗冲着赫云舒使了一个眼色,但是,赫云舒好像并没有看到。
赫云舒环视众人,道:“的确,要查出这件事很简单,请各位稍等片刻。”
尔后,赫云舒走出自己的位子,来到燕皇跟前,双手接过那张纸条,她将那纸条展示给众人看,缓缓道:“大家都看到了,这纸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一看就是临时起意,匆忙所写。如此说来,写这纸条的人必是在这宴会之上才第一次看到这位远道而来的使者,所以,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六殿下。”
此前,燕皇派燕曦泽去迎候大魏使团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见赫云舒一出手就免去了燕曦泽的嫌疑,众人心中暗叹。这位大理寺少卿出身的女相,果真是不寻常的。
而燕皇原本沉下去的心,又往上提了一些。只是,他仍然有些担心,担心赫云舒会不顾大局,揪出幕后之人。
若是如此,必会丢尽了大渝的脸面。他的臣子
见了大魏的人,居然色心大起,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有着这样的担忧,燕皇愈发盯紧了赫云舒。
这时,赫云舒看向了燕曦泽,道:“六殿下,今日与你一同迎候使者的人,你可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
“好,那就麻烦六殿下看一看,在座的诸位同僚之中,有谁是没跟着去的。”
见赫云舒的样子不像是在弄虚作假,燕曦泽便将没跟着去的人一一指了出来,约莫有十几个,其中便有燕永奇。
燕永奇的心蓦然一紧,心道,难道赫云舒这个贱人看出是他了?
不,不可能!她才没这个本事!
如此想着,他勉强安慰了自己,镇定了下来。
随即,赫云舒的眼神扫过这十几人,道:“有人要主动承认吗?”
然而,无人应声。
凤天九眼眸微眯,瞧着赫云舒的一举一动。
随即,赫云舒转身,看向了燕皇,道:“陛下,从这位使者出现在这里到发现这张纸条,一共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纸条上的字迹是用毛笔写就,可在场的诸位大人是来参加宴会的,并不会带这样的东西。所以,这张纸条必然是授意别人写的,既
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好这张纸条,还能安排人送过来,那便说明,写下这纸条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因为要备齐笔墨纸砚,在外面写字目标太大,容易被人瞧见,必然是在最近的哪个宫殿里写的,既是如此,陛下便可派人去询问把守宫殿的宫人,如此顺藤摸瓜,便可以找到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