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铭王府。
赫云舒回身,看着燕凌寒,道:“你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燕凌寒满脸堆笑,哄着自家娘子:“不敢,不敢。”
赫云舒白了他一眼,道:“住的离我这么近,你想干嘛?”
“看你啊。”
赫云舒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之后她转过身,准备去吃螃蟹。
孰料这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人,一个她并不怎么想见的人,燕碧珺。
那一次,在安淑公主的墓前,燕碧珺直言说以后要和她作对。这样的直言太过奇怪,所以赫云舒留了心。她发现,那些日子燕碧珺总会出现在庆明珠身边,后来,燕凌寒告诉她,燕碧珺明面上待在庆明珠身边,暗地里却是给他们传递消息。
由此,他们才确认,庆明珠的背后,是大魏奸细在指使。所以,他们便做了一些麻痹庆明珠的事情,比如对庆明珠示好,比如娶她。
若非如此,这次的事情也就不会这么顺利。
按理说,她应该原谅燕碧珺。
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一次燕碧珺对她下迷情药的事情。那是她心里的疙瘩,现在,她可以做到不讨厌燕碧珺
,但是要说喜欢,她赫云舒实在是做不到。
赫云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燕碧珺局促不安的上前,站在了赫云舒面前,诚恳道:“赫云舒,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情,没有时间和你说抱歉,现在,我想和你说抱歉,为我曾经做过的错事,你能原谅我吗?”
赫云舒没有回答,只是说道:“长公主殿下,若我今日说了会原谅,那你以为我就是真的原谅了吗?”
闻言,燕碧珺低下了头。若有人给她下那样的药,她只怕会杀人吧。而赫云舒,也只是讨厌她而已,已经很好了。
燕碧珺落寞的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肩膀上却有了重量。
燕碧珺惊讶的看过去,发现那是赫云舒的手,她不明所以,却看到赫云舒冲她笑了笑,尔后说道:“我们要去吃螃蟹,一起吧。”
燕碧珺深感意外:“你……”
“现在,我是不会说原谅的话的。之后嘛,看你表现。”
一时间,燕碧珺仿佛是罪孽缠身的囚徒得到了救赎一般,欣喜若狂。
“好,好。”她语无伦次道。
随即,赫云舒看向一旁已经呆掉的燕凌寒,催促:“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路。”
燕凌寒淡然一笑,朝着前面走去。
他知道,是因为顾忌他,他心爱的女子才对燕碧珺示好的。因为是他的亲人,她爱屋及乌,才会想到要去原谅。
他的心里暖暖的,因她的在意。
他走在前面,燕碧珺和赫云舒走在后面。二人虽不是很亲密,却也不至于生疏。
路上,燕凌寒找了个机会,悄声对着赫云舒说道:“你心中若是不愿,便不必对她示好。”
虽然,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子是为了他才会选择隐忍,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她这么委屈。她只管随性就好,不用顾忌他。
赫云舒却是一笑,道:“燕凌寒,我没有姐姐,想体会一下有姐姐的感觉,怎么,你不准备成全我?”
“那倒不是,我……”
燕凌寒话未说完,赫云舒一笑,道:“放心吧,是我自己愿意的。”
三人吃了螃蟹之后,各回各家。
燕凌寒已经搬到了丞相府附近,而赫云舒,则是要回定国公府的。
自然,燕凌寒要送赫云舒回家。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燕碧珺有些感伤。
她想起骆青楚,那个一身青衫身姿卓然的男子,她爱了他十年,也纠缠了他十年,如今
真相大白,她突然觉得可笑。
骆青楚忌惮的是她皇家的身份,因他的父亲是谋反而死,他以为那样的罪名是诬陷,是狡兔死,走狗烹,是卸磨杀驴,是功高震主,被主子所杀,可结果呢,是他的父亲真的有谋反之意,罪当如此。真相大白,他又来找她。
那么,他当她是什么呢?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那一日,骆青楚告诉她这些,她释然,感动,甚至想要再次接近骆青楚,可后来,她胆怯了。
在她看来,骆青楚是懦弱的,或者说,他爱她,并不如爱她那样深。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义无反顾的事情,可对于骆青楚而言,并非如此。
仅仅是因为她的皇兄有可能是杀死他父亲的人,他骆青楚便对她置之不理,而且从未有过解释,冷静下来之后,这让她无法接受。
她不得不承认,骆青楚并未像她以为的那般在意她。
旁观了赫云舒与燕凌寒的爱情,她突然明白过来,爱应该是一件势均力敌的事情。你在意我,我便给你同等的在意,若不然,终归是一段有缺陷的爱情。
如此胡思乱想着,燕碧珺回了
自己的长公主府。
马车停下后,仆从掀开车帘,她正准备下车,却看到那门前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衫,身姿卓然,正是骆青楚。
她扶着马车的手蓦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