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看向骆青楚,道:“让你隐藏自己实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你不想管这些事情,却又不能完全狠下心,不是吗?”
骆青楚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凉的神色,他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淡然一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赫云舒点点头,道:“哪怕真相鲜血淋漓,也比让它乱麻一团要好。”
现在形势严峻,如果他们这些人再不能团结一致的话,就会被歹人钻了空子。所以,赫云舒想要了解骆青楚心中的秘密。唯有如此,才能借机打消他的心结。这很重要。
“好,那我告诉你。”说话的时候,骆青楚一直看着皇宫的方向。此刻的他不再禁锢自己的愤怒,故而眼眸中是不加隐藏的恨意。
当他不再隐藏自己,突然觉出一种快意。
“你可知,平阳骆氏?”骆青楚转身看着赫云舒,问道。
“不知。”
闻言,骆青楚苦笑了一下:“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平阳骆氏,只怕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先父骆通河,本是大渝的股肱之臣,可结果呢,陛下一道意图谋反的圣旨便要了我骆家上上下下七十三口人的性命。若不是我在外祖家躲
过这一劫,此刻我便是泉下亡魂了。”
“可是,谋反之罪,理应连坐,若真的是谋反,陛下理应连你的外祖家也不会放过。可据你所言,他并未这样做,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骆青楚点点头,道:“你说的我也想过,可下令杀我骆家全家的圣旨的确是陛下所下,这一点不会有假。”
赫云舒迎面看向他,道:“骆寺卿,既然你心存疑问,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问问陛下,如何?”
赫云舒做事,向来快人快语,不会拖泥带水。在她看来,既然这件事有疑问,就应该去找陛下问个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胡乱猜疑。
一味的猜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切应该摆在明面上来,问个清楚。
当然,或许燕皇会恼羞成怒,诛杀骆青楚这个他眼中的余孽。但赫云舒自己很清楚,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一切闹僵了,她也会保证让骆青楚全身而退。
现在的她,有这样的把握。
听到赫云舒的提议,骆青楚有片刻的发愣。他不是一个能壮士断腕不计后果去做事的人,故而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忍,并未将这件事说到明面上来。即便是燕凌寒,也不知
他心中有着怎样的纠结。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着燕皇出错,似乎若是燕皇出错了,他就有理由揭发这一切。
可燕皇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一直很好,骆青楚亲眼所见,也知道燕皇的确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骆青楚没有找到燕皇的错处,也就没有了一个揭开真相的契机。
而现在听到赫云舒的提议,他缓缓开口,道:“好。”
说出这个字,他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或许,他早该如此。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二人都没有再迟疑,再次进了宫门。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大太监刘福泉见赫云舒去而复返,不禁有几分诧异。
他进去通报,很快便又走出,请二人进去。
赫云舒与骆青楚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尔后躬身行礼。
燕皇从奏折中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二人,道:“何事?”
赫云舒看向了骆青楚,道:“骆寺卿,你来说吧。”
骆青楚点了点头,这在他心头盘踞多年的阴云,理当由他自己来吹散。他抬头看向燕皇,道:“陛下,你可记得络通河?”
燕皇握着朱笔的手一顿,他看着骆青楚,缓缓道:“自然记得,他是朕的
先锋大将,也是你的父亲。”
听到燕皇的话,赫云舒与骆青楚俱是一愣。
原来,燕皇知道骆青楚的底细。
二人尚在惊愕之中,燕皇继续道:“朕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问出来了。”
骆青楚红了眼眶:“为什么?”
燕皇没有说话,他取下腰间的一个小钥匙,打开了一旁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卷厚厚的纸张,纸张泛黄,似是有些年头了。
他抬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骆青楚。
骆青楚伸手接过,展开来看。
泛黄的纸张上,字迹依然清晰,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骆青楚的父亲骆通河所犯的过错,以及招兵买马的证据,另外,还有一张骆通河的认罪书。
这认罪书,是骆通河自己所写,他坦陈了自己所犯的罪孽,在这封认罪书的最后,他恳求燕皇看在他曾经的功绩上面,饶过他的儿子骆青楚一命。
骆青楚记得自己父亲的笔迹,眼前的认罪书,不是假的。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之所以能够躲过这一劫,并非是燕皇粗心,根本就是有意放过。
一时间,骆青楚有些崩溃。
原本,他对于燕皇,是充满了
仇恨的,以往每一次面对燕皇,他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可现在,他的愤怒根本毫无理由,他一直愤恨的对象,根本就是护下他性命的人。而他的父亲,的的确确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