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尖利的声音,赫云舒回身,看到了一脸嘲讽笑意的贺梅蕊。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绣花长裙,妆容精致,头上的发饰也是极尽精美,只可惜,再怎么打扮也只是中人之姿。那一身的装束足够吸引人,但视线转移到脸上,就差强人意了。
赫云舒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摆明了是不想去搭理。
贺梅蕊却没那么识趣,偏偏凑了上来,带着一脸的嘲讽说道:“赫少卿,听说,你被铭王殿下拒之门外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贺梅蕊有意拔高自己的声音,故而她方才所言,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些整日里待在深宅大院的妇人和小姐,平日里没什么乐趣,全凭听着各家的八卦打发时光了。
可赫云舒到底是铭王殿下在十万亲军面前求娶过的女人,又有着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故而她们虽然心生好奇,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一个个直起了耳朵听着,拿眼神的余光往这里瞄着。
“是啊。”赫云舒应道,脸上没有半分的失落。
闻言,贺梅蕊心中大喜,原本听到这样的八卦,她还以为有杜撰的成分,可亲耳听
到赫云舒如此说,才总算是确定了。她愈发得意,神情倨傲道:“那赫少卿可知道,在你之后,是谁进了铭王府?”
“知道,庆明珠呗。”赫云舒无所谓道。
贺梅蕊满脸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她拔高了声音说道:“赫少卿,你可知道明珠姐姐进铭王府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出来了,照这么下去,她就要成为铭王正妃了。”
听罢,赫云舒一脸诧异的看着贺梅蕊。
贺梅蕊只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赫云舒,大有一种一雪前耻的快感。
孰料,赫云舒说道:“贺小姐,怎么说你也是未出阁的小姐,怎么尽是打听这些谁进了谁的府的内帏秘事,不觉得害臊吗?”
贺梅蕊恼羞成怒,道:“赫云舒,我就算是打听了又怎样,你问问在座的人,谁不想嫁给铭王殿下,谁不是天天派丫鬟在铭王府门口瞧着?”
说着,贺梅蕊看向众人,满心希望有人能出来附和她。
然而,并没有。
听到她如此说,众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收回了,一个个看着眼前的景物,目不转睛。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家教甚严的闺阁女子,怎么可
以说出来想嫁给谁的话呢,这未免也太贻笑大方了。就算是不能肖想铭王殿下,她们还希望自己能嫁个好人家呢。
贺梅蕊觉得万分尴尬,随即看向了和自己相熟的几个女子,然而,她们眼前的景色太好,根本舍不得为了贺梅蕊分散注意力。
她气得跺脚,却又不能自降身价上去拉人,故而愈发怨毒地盯着赫云舒,指着她不悦道:“赫云舒,没了铭王殿下撑腰,我看你还怎么横!”
啪——
“该怎么横还怎么横啊。”甩手打了贺梅蕊一巴掌之后,赫云舒收回自己的手,轻描淡写道。
平白无故挨了赫云舒一巴掌,贺梅蕊怒从心起,顿时就挥着两个爪子往赫云舒脸上挠。
然而,还不等她近赫云舒的身,阿离就噌地上前,挡在了赫云舒面前。
贺梅蕊不耐烦地瞥了阿离一眼,愤愤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滚开!”
阿离伸出手,在贺梅蕊的身体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贺梅蕊就力气不支,倒在了地上。
贺梅蕊气急,她捶着地,怒声道:“赫云舒,你竟敢纵仆行凶!”
赫云舒一脸诧异:“贺小姐,你千万不要睁眼说瞎话啊,你看
我这小丫鬟弱不禁风的,身上根本没有几把子力气,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就算是想诬陷我,也要动动脑子,想个好点儿的招数。”
“不,赫云舒,分明就是你的丫鬟推我!”
赫云舒笑笑,转脸便去看那桌案上的霍山石斛。
而当贺梅蕊看向原本围观的夫人小姐们,却看到她们无一不是掩嘴低笑。
这时,任美目走上前,朝着贺梅蕊说道:“贺小姐,你就算是想诬赖云舒姐姐,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看这小丫鬟分明就是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她怎么可能推得动你呢?”
任美目的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是啊,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推得倒大人呢。这小丫鬟站在那里,连贺梅蕊的肩膀都不到,怎么可能推倒她呢?这位贺小姐就算是想诬赖赫云舒,用这个苦肉计也实在是太拙劣了。
“任美目,有你什么事!”贺梅蕊气急败坏道。
“没我什么事,只不过是看不惯罢了。怎么,贺小姐管天管地,还能管着我怎么说话吗?”任美目还击道。
赫云舒看向任美目,微微一笑。
她知道,因为贺梅蕊此前捉弄过任美目,害得她跌进湖里
,差点儿死掉,所以面对贺梅蕊,任美目是胆怯的。可任美目却没有因为胆怯而在一旁旁观,而是和贺梅蕊针锋相对,虽然有几分意外,心里却是暖暖的。
任美目也冲着赫云舒笑了一下,虽然垂在袖子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她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