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福全宣读完圣旨,赫云舒愣在了那里。
起身谢恩之后,云松毅和云锦弦难免要与刘福全寒暄几句,之后,刘福全告辞离开。
眼看着他出了门,赫云舒跟了上去,拦住了他的马车。
马车被拦,刘福全却不生气,他笑吟吟地挑开车帘,道:“赫少卿,您有什么事?”
赫云舒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刘总管,这道旨意,安淑公主事先知道吗?”
“知道啊,公主殿下对这桩婚事很满意,早上的时候还来找过陛下,很是开心呢。您看,这街上都开始张贴皇榜了。”
赫云舒向一旁瞧去,果然,已有礼部的人开始张罗着在京城的街道上张贴皇榜。
皇帝嫁女,自然要通晓天下,为天下人所知。此时在京城内张贴还只是开始,进一步会张贴到大渝境内的各个州府、县衙。
见状,赫云舒愁眉紧皱。
这件事情不对,安淑公主心仪的明明是三表哥云轻鸿,而非大表哥云念远,燕皇将她嫁给大表哥云念远,安淑公主怎么可能高兴呢?
赫云舒觉得,这件事中,一定有什么是弄错了的。
辞别刘福全,赫云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对,便乘
着定国公府的马车往宫里而去。
此时,安淑公主的宫殿内,她正喜滋滋的揽镜自照,看着自己的装束,越看越觉得自己今天头上插的这支步摇精美绝伦。
她一边照一边看着身后的贴身婢女云裳,道:“云裳,你觉得本公主今日插的这支步摇好看吗?”
云裳笑着应道:“公主殿下肤白貌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安淑公主笑得愈发开心,镜中的人儿,因这笑意而显得愈发明媚动人。
“公主,不好了!”
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安淑公主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开口叫嚷的是她身边的另一个宫女,叫玉秋。除了贴身婢女云裳,与安淑公主最为亲密的,就是这玉秋了。甚至有时候,她不想告诉云裳的话,反而会说给玉秋听。
眼下见她叫嚷,正在兴头上的安淑公主虽然不至于暴怒,却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裳见状,忙走出去呵斥道:“玉秋,没看到公主这么高兴吗?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还不退下!”
这云裳原是皇后跟前的人,安淑公主宫中的人对于她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故而听云裳如此呵斥,玉秋便忍不住缩了缩脑袋,转
身朝着外面走去。
安淑公主暗觉不对,这玉秋虽然和她一般年龄,可也是个稳重的丫头,若是无事,也不该这么大声吵闹。想到这里,安淑公主开口道:“玉秋,回来!”
云裳近前,道:“公主殿下,这玉秋向来爱乱跑,这下也不知道是又听到了什么消息,就来烦公主殿下。现在您心情正好,就不必理会她了吧。”
安淑公主眉毛一挑,道:“云裳,你虽是母后派来照顾本公主的,却也爬不到本公主的头上去,你懂吗?”
“奴婢绝无此意!”说着,云裳跪倒在地。
安淑公主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玉秋,道:“玉秋,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玉秋提起一口气,道:“启禀公主殿下,陛下将您赐婚给了定国公府的大少爷,念远少爷!”
似是怕安淑公主听不出其中的蹊跷,她将“念远少爷”这四个字说得特别清楚。
“你说什么!”顿时,安淑公主惊而起身,手中的镜子掉落在地,碎裂成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扬手指向玉秋,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玉秋颤抖着声音,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确
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之后,安淑公主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赫云舒曾说过的话:“我有三位表兄,最大的两位表兄戍守边关,轻鸿表哥排行第三……”
顿时,她愣住了。听父皇说起云家的少爷,她只想到云轻鸿,却没想到那两位尚在戍边的少爷。
不,她不能容许这个错误!
如此想着,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她尚未跑出去,皇后便带人赶来,拦住了她。
皇后神色端庄,声色俱厉:“安淑,你干什么去!”
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安淑公主奔上去,抓住了皇后的手,急声道:“母后,赐婚的对象错了,是云家的三少爷,不是大少爷!儿臣要去告诉父皇,请他改正!”
“放肆!君无戏言!将你赐婚给云念远的圣旨已下,并广发各个州府,已经无可更改!难道你要让你父皇再发一道皇榜,说他自己赐婚赐错了对象不成?”
“为何不可!”安淑公主收回自己的手,愤愤道,“难道承认自己做错了比女儿的一生幸福还要重要吗?”
“此事,断不可改!”
安淑公主猛然看向了皇后,她
扬手指向皇后,道:“母后,是你对不对?是你搞的鬼?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云轻鸿,不是云念远。父皇说她问过你的意见,你一开始就知道错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安淑公主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