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来的人,是方祖忠。
此刻,他满脸堆笑,遍是殷勤。
赫云舒后退一步,神色疏离,道:“何事?”
“下官见过赫少卿。”方祖忠殷勤道。
“说吧,什么事?”
方祖忠抬头,满脸的恭谨:“赫少卿,犬子被人蛊惑,这才犯下大错,开罪了赫少卿。还请赫少卿高抬贵手,饶了犬子这条狗命。”
赫云舒嗤笑一声,道:“一切有铭王殿下做主,本少卿的话,只怕是不作数。”
方祖忠低头道:“赫少卿不要妄自菲薄,还请您看在下官老迈的份上,在铭王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请他高抬贵手,命百里大夫为小儿医治。”
“方大人言重了,本少卿没那么大的面子。再者说,百里大夫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十万两黄金送到,她自然会为令郎医治。难不成,方大人舍不得这么多金子,这才剑走偏锋,求到本少卿这里来?”
“赫少卿,你我同为为官之人,理应清楚,下官虽然做官多年,可俸禄低微,实在是没什么积蓄。这十万两黄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方大人说得对,你我同为为官之人,俸禄低微,我也没那么多银子借给你,方大人可
以另谋他路了。”
这时,方祖忠走得近了一些,道:“赫大人,下官有个消息想要透漏给您。”
赫云舒蓦然一笑,明白了方祖忠此来的用意。他是想用他手中的消息卖她一个人情,说白了,是交易。他不敢和铭王燕凌寒做这样的交易,所以,就找上了她。
“好啊,说说看。”赫云舒带着几分探寻说道。
“赫少卿,下官说了消息,还请您在百里大夫面前美言几句,如何?”
“那就要看你手里的消息值不值得本少卿张这个嘴了。”
尔后,方祖忠又靠近了一些,道:“赫少卿,近日城中有不少的生面孔,其中有两人,与已经落在铭王殿下手里的庆明珠交往甚密,很是诡异。”
赫云舒看向方祖忠,问道:“这个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时辰以前。我找到了庆明珠落脚的地方,之后询问了周围的人家,得知有两个人去找过庆明珠。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这两人的落脚处。而且,城门已经戒严,这两人,跑不了。”为了让赫云舒相信自己的话,方祖忠说得格外详细。
方祖忠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他在墨城多年,要查探
消息的确比他们这些外来的人要容易许多。
如此想着,赫云舒点了点头,道:“将这二人的落脚处告诉本少卿,至于你所求之事,本少卿自会帮忙。”
“那就请赫少卿先帮了这个忙吧。”
赫云舒一笑,道:“方祖忠,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这样的消息来讨价还价?本少卿还就告诉你了,这个消息你说了最好,你若是不说,本少卿派人去查你今日的动向,一样会弄清楚。只不过要费些时间而已,可到那时,你就没有机会让本少卿为你在百里大夫面前美言了。”
方祖忠神色一变,急声道:“赫少卿,不要!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着,方祖忠看了看左右,将手中的一个纸条悄悄地递给了赫云舒。
纸条上写着的,就是那二人的落脚之处。
赫云舒接过,却并未走回院子,而是骑马朝着纸条上所写的地方而去。
在暗中,有随风所派的暗卫跟着她。
纸条上记录的地方,是城南的一个小院。
赫云舒摸近了小院,小院很安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她翻墙而入,继而听到那宽敞的正屋之中,传来弹琴的声音。
她的脚刚刚
落在地上,正屋之内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来了。”
这声音略带慵懒,倒像是在问一个早已约好的客人。
赫云舒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吗?”
赫云舒皱皱眉,缓步走了出去。
正屋之内,雪白的轻纱缭绕。
在屋子的尽头,有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坐在那里,垂首抚琴,很是专注的样子。
几乎是在赫云舒踏进屋子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头来,道:“赫少卿此来,有什么事吗?”
隔着层层缭绕的轻纱,赫云舒看不清他的样子,很模糊,故而她步步走近,边走边说道:“你是什么人?”
“自然是爱慕赫少卿的人。”
“那两个纸条,都是你的手笔吧。”
“赫少卿果然聪明。”
“你想做什么?”
“从燕凌寒那里,抢走你。”那红衣男子说得半真半假,言语里带着笑意。
“阁下以为,人也是能抢走的吗?”赫云舒并不反驳,脚下的步子并未停止。
“只要用心经营,一切皆有可能。”那红衣男子笃定道。
眼看着越来越近,赫云舒悄悄拿出匕首,割破了眼前缭绕的轻纱,想要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
谁。
可就在这时,那红衣男子突然起身,他身形微转,便不见了人影。
赫云舒转过身,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