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这宴会别有用意,赫云舒笑笑,道:“舅母,这次的宴会,你是不是把京城里所有能想到的人家都给请了?”
“那是自然。但凡是能想得到的,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我都命下人去送请帖了。”
“而且,去送请帖的时候,还特别大张旗鼓吧?”
“对啊……不对,你这鬼丫头,你究竟想说什么?”说着,赵夫人作势在赫云舒头上轻拍了一下。
赫云舒笑着看向赵夫人,道:“舅母,依我看啊,这次的宴会你不只是为三位表哥相看媳妇这么简单,这真正的用意,只怕是为了逼出书安吧?”
此前,安淑公主女扮男装,去了定国公府。只不过舅母眼睛毒,看出了化名书安的安淑公主是女扮男装。
而她之所以对安淑公主的身份起疑心,问题想必是出在安淑公主送给她的礼物上吧。想来,那必定是极贵重之物,若不然,舅母不会是现在的反应。
听赫云舒提起“书安”,赵夫人一笑,道:“你这个鬼丫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件事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只有自己查了。”
收到那样贵重的红玉手镯,赵夫人的心里自然
是忐忑的。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京城的权贵之家谁家有这么个待字闺中还能去嵩阳书院学习的姑娘,无奈之下,她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宴会的主意。
在京城之中,这样的宴会并不少见。看似是一场有由头的宴会,实则是为了给家中的子嗣相看中意的人选。所以,她便大张旗鼓的宣扬这件事,务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定国公府要办宴会这件事情。如此,那位送她礼物的书安一定会得到消息。
知道这宴会的用意,那叫书安的姑娘一定是坐不住的,这姑娘只要一来,还愁在场的人不认识她吗?拢共这京中的贵女也就那么几个,若要找出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赵夫人的用意,赫云舒了然于心。
她笑笑,道:“舅母,这件事你还是操之过急了。为何不让他们自己慢慢发展呢?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您不希望表哥找一个他自己中意的吗?”
“自然是希望的。只是不知这书安姑娘的身份,我心里终归是有些忐忑,放不下心来。”
也是,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在自己看来身份不明的姑娘相处着,也难怪舅母会担心
了。
思虑片刻,赫云舒开口道:“舅母,你无须费心,明日的宴会上,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赵夫人微愣,继而点了点头,道:“好。”
二人又说了一些别的话,之后赵夫人便起身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嘱咐赫云舒明日一定要早点儿到。
赫云舒满口应允。
赵夫人走后,赫云舒一人独坐在小花园里,看着满园的百合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赫云舒便早早地起身,准备去定国公府。
她刚刚走出赫府的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她一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淑公主。不过,她仍是穿着男装。
见赫云舒出来,她满脸着急道:“怎么办,今天定国公府有宴会呢。”
“对啊。”赫云舒含笑应道。
说着,赫云舒邀请安淑公主上了马车。
二人坐在马车上,交谈着。
“赵夫人此举,是为了逼我出来吧。可是,现在就告诉她我的身份,真的好吗?”安淑公主苦恼道。
她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正所谓齐大非偶,她的身份远高于云轻鸿,而世家娶妻,为了避免落人一头,向来娶身份地位不如自己家的。
而她现在和云轻鸿之间尚未挑明,在这个时候告诉赵夫人她的身份,她真害怕会出什么事。
“怎么,你还没有向表哥坦白吗?”赫云舒问道。
安淑公主皱巴着一张小脸,道:“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他对谁都很和蔼,我不觉得他待我和对待别人有什么不同,现在若是冒冒失失的说了,只怕彼此都难堪。而且,我皇姑姑的事情,你知道吧?”
赫云舒点点头,像长公主燕碧珺那样为了自己的感情什么都不顾的人,是很少见的。安淑公主尚且年幼,长公主燕碧珺那样被整个皇族厌弃的遭遇,对她而言无异于洪水猛兽,怎会不害怕呢?
燕碧珺如今已是双十年华,本该是孩子满地跑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顾,对一个男人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沦为皇族的笑柄。这在安淑公主看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白了安淑公主的隐忧,赫云舒叹了一口气。
她对感情没什么经验,对于安淑公主如今的处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然也给不出可行的建议。
想来,在这感情之中,能有什么绝对正确的建议呢?一切,不过是凭借感觉
的指引而已,没有定论。
“我觉得,感情应该是一件轻松、开心、快乐的事情,如果像皇姑姑那样把感情变成了背负在身上的枷锁,为其所累,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赫云舒握了握安淑公主的手,道:“你说的对,真正的感情就该是轻松的。按照你的心愿去做吧,你会开心的。”
安淑公